父亲的故事,似乎总是那样细微、平凡,却触动了心里最深最柔软的地方。
清明回家前,老爸给我发过好几次的微信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几个人回来?老爸把车卖了,买下了一个鱼塘,这个鱼塘到死都是老爸的,我花了一万块,买了一大批的小鱼扔下去,这两天我上山坎了很多树,丢进湖里,防止别人来偷鱼,这些鱼我不卖,留着你们回来吃,城里头吃不到这样的鱼,你们回来提前两天告诉爸,这样我有准备。
我说:“好的,谢谢。”
老爸说:”谢你个头,你都是我生出来的,老爸亲自烧,在奶奶家。”
“你弟弟回来吗?”老爸问。
我说:“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老爸:“他来的话我提前弄一只鸡给他补补身子,再给他买一双鞋。”
我说:”好的”
在逃计划生育的年代,我常常感受到孤儿的寂落,但小学毕业十三岁的那个暑假,每天清晨六点,父亲都会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去塔山公园晨练,早上总会去一家馒头店买几个馒头,然后路上买上一瓶小酷儿,三块钱,那样的日子很长也很短,稍纵即逝,但一直停留在我脑海里,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我只喝酷儿,后来再经过路口,都会怀疑那是我父亲给我买馒头的地儿。那样的夜晚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挤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出租房里却一点也不炎热。那是一个总有一群人搬着小板凳在露天里看水浒传的年代,最幸福的是父亲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和怀孕的母亲一起逛夜市,在拥挤的人潮中,欢声笑语。
坦白说,我与父亲一年见不到几次,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条长长得江,我站在这头遥望,偶尔能看见忽闪得人影,他站在那头,沉默寂静的像一只孤独的鹰。
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
如今常害怕时光流走,有一天熟悉的老屋却没有了最亲的人,庭前花开却失去了驻足欣赏的人,喜悦再也无人分享,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额前的伤疤出自何时来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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