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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梦见了已故的万姥姥,还哭着醒来。午夜梦回,想起儿时的点点滴滴,不禁思绪婉转,对她的怀念之情油然而起。
万姥是我家的街坊邻居,两家住对门。儿时,母亲总是很忙,万姥便成了照顾我陪伴我的人。
70多岁的万姥面容清瘦,皮肤黄白,记忆中的她总是给人一种干干净净的感觉,心像纯净透明的,说话也是细声细气,还缠着一双小脚,走起路来有些颤颤微微,以至于小小年纪的我,总想扶着她,怕她摔跤似的。万姥爷以前是私塾先生,因此她家总是让我觉得有一股书香。
那时候总会很幼稚的跟母亲说,我喜欢万姥,不喜欢董大姥,母亲问为啥,我就说万姥好看,大姥姥不好看。其实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是不是真的对她好她能感觉得到。
小时候,总喜欢待在万姥家,会缠着她让她干这干那的,她都依着我。
喜欢听她讲一些七零八碎的事情,听她絮叨万姥爷的不是,尽管不太懂。
她开心的时候会模仿街坊中有个叫陈傻子的中年妇女,如果恰好遇到陈傻子过来,她就会学她走路和说话的样子,常常让母亲和我还有陈傻子本人笑的肚子疼。陈傻子其实不是傻子,只是说话粗俗一些而已。而且和万姥和母亲还很亲。
有时她会教我做一些折纸类的手工,或者带着我在院子里的菜地,看她种菜。
她喜欢给我扎头发,小时候不懂审美,不确定扎的漂不漂亮,只记得有一次给我剪头发,遭到我母亲的嘲笑,说是剪得像茶壶盖西瓜皮,被嫌弃了好多天。
她家院子里有几棵月季树,是我最最喜爱的,每年农历三、四月,月季花开的季节,我都会让她剪很多花给我带回家插,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多年。
夏天的时候她会用一种叫做指甲花的花瓣,揉碎了给我染指甲,自然的粉红的颜色,让小小年纪的我,能在小伙伴们那里臭美好一阵子。
慢慢的长大了,万姥似乎也一天天的变老了,我依然喜欢去她家。有时候我会把家里别人送的点心悄悄带给她,还会把母亲留的布头拿去给她缝手帕、对枕巾什么的。她总会很开心的说,你妈妈知不知道啊?我回说知道。其实母亲应该是知道的。
后来上初中了,学习任务渐渐重了,加上有早晚修,就住校了。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待在万姥家,但每个礼拜六下午我是一定会去陪她的,也会帮她洗头发,捏捏脚,她的小脚和缠脚的布一直都是雪白的干干净净的。
读初三的那年秋天,万姥姥走了,永远的走了。走在给她送葬的队伍里,我默默的伤心,流了一秋的泪。无奈这世间生老病死都是自然,有一些个别离之后就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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