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社会中的男性可以定义其文明程度的上限,那么女性便可定义其下限。
男性在社会分工中属于开拓者,他们构建了这个社会的主要架构,拥有重要的话语权,在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各个层面都占有主导地位,我们的文明可以说是由男性所构建和主导的,作为弱势群体的女性则处于从属地位,服从、牺牲与奉献往往贯穿着女性的一生。
当社会制度崩坏时女性则沦为更为凄惨的境地,战争中女性很多时候会成为物质资源、成为牺牲品。
这本书中便上演了这样一幕。
作为隔离区的精神病院中关了二百余名失明症患者,他们被剥夺人权,限制人身自由,他们不能离开规定范围,否则会被直接射杀,即使死亡亦无人问津,卫生、食品等更得不到保障,在这样的孤岛中盲人们并没有团结起来共渡难关,反而上演了最可怖的一幕。
一个盲人携带手枪进入精神病院,所以他成了这群手无寸铁之人的老大,绝对的威摄力等于绝对权利,没有人敢不服从。
他把食物全部都敛到自己身边,要求其他人拿财物来交换,当财物被抢光时,他又要求他们拿女人来换。
男人们希望女人以志愿者的身份去做这件事,在危难和困难的情况下往往有征求志愿者的习惯,不然所有人都得饿死。
女人们立刻抗议起来,反问道,如果他们要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你们怎么办?
面对这诛心一问,他们竟无言以对,没有一个男人敢说,如果他们要的是男人,那我们就去——即使这样说于他们而言一点危险也没有,那些人要的只是女人。
但女人们最后竟主动要去,因为她们的亲人在这里,她们的母亲、孩子、丈夫,她们甘愿为此付出自己的身体和尊严。可笑的是,一个男人却说,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忍受这种奇耻大辱,无论以什么交换都不可能,人的尊严是无价之宝。
戴墨镜的姑娘说,您可以把您的妻子留下来,让我们来供养你们,不过我想知道您以后是不是为此感到有尊严。
那群女人去了,她们经受了非人的折磨,那是书的第155页,仅仅是文字就令人愤怒到窒息,更难过的是医生的妻子,她没有失明,她是这盲人的世界中唯一能看见的人,但她却依然屈膝于那拥有手枪的男人。
此时,不得不感叹女人的软弱,俗话说,瞎子的世界独眼者称王,但她却像其他女人一样不敢反抗。一个男人,仅仅拥有一把手枪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一个女人拥有正常的视力却依然沦为奴隶。
我们已经不是从这里出去时的那些女人,那些女人要说的话我们已经不能说了,至于她们,她们无名无姓,仍然存在,仅此而已。
她们回去后如是说道,她们为了他们付出了所有,危难面前的无畏与牺牲,危难之后的自我否定与隐匿,当人性沦丧时,她们是底线的界定者,当全人类的人性被兽性吞没,她们用最后的力量践行着生而为人的职责,虽然她们将为此而付出一切,她们依然一往无前。
无条件牺牲、无限度忍耐、忍无可忍后奋起反抗,这是女人力量暴发三部曲,医生的妻子终于暴发了,她用一把剪刀手刃了那个凌辱她的人。
这世上唯一能看见的人是女人,她是这疯狂世界里尚存的唯一的理智,她没有用她的眼睛去奴役他人,反而一次次地帮助他们,在街头为他们觅食,在灯下为他们读书,她是他们与人性间的唯一联系,她不缺乏征服与暴虐的能力,但她慈悲而坚定,她保护着、温暖着周围的人,像母亲一样,这是女性的力量。
另一个高光女性形象是戴墨镜的姑娘,戴墨镜的姑娘本是个生活不很检点的女孩,她是在旅店的床上失明的,虽然她饱受世俗非议,但她热心地帮助斜眼小男孩,她爱家爱父母,如果没有这场失明症,大概没有人会看到她这些美好的品质。
所以这本书的扉页上写着“献给皮拉尔(作者的妻子),献给我的女儿维奥兰特”。
![](https://img.haomeiwen.com/i27036391/af44ae86f3fddd99.jpg)
这是一本献给妻子与女儿的书,在白色失明症的恐怖浓雾之下,女性用她们的温和与坚韧撑起了一片天空,社会的文明根基于女性,当大厦之将倾,是女性凝聚了残存的人性,是她们最终定义了人何以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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