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持续高温。工地上把工作时间推迟到下午两点。热辣辣的阳光把厚厚的铁板晒得都烫手,花草树木像中毒似的耷拉着脑袋,蜷曲着叶子。浑身乏力的工友们不得不在烈日下开始劳作。高处的空气热得让人窒息,混凝土反射的热气蒸腾着身体。远处的居民楼外的空调外机疯狂旋转着,想必室内很凉快吧!他们边吃西瓜边玩游戏还是在午睡?一定很舒服吧!妈的!老子 怎么就这么命苦?干活的人越想越生气但还得无奈的工作。
‘都让让,都让让。’工头喊叫着,几个农民工簇拥着一个三十多岁脸色黝黑的汉子。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只见那汉子蹲着,不多会儿地上就红了一大片。原来是流鼻血。他一声不吭的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一个工友弄来一盆凉水。才洗了几把血就把水染成了深红。
‘这血怎么止不住啊!怎么和回事儿啊!’
‘耳朵上加个石头子,把胳膊举起来,抬高点试试。’
‘都试了,不管用。会不会是太热把血管热崩了?白血病是不是也止不住啊?’
‘别瞎说!强子身体好着呢!不行叫个救护车,去医院看看吧!’
‘救护车得花好几百。附近有个小医院,咱们找个小车轮流推他去吧!’
‘别商量了。你看强子这么半天也不吭声。脸色都不正了,咱们抓紧时间吧!’最后在工头的建议下,他几个舍友找了个推水泥的车子,把他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刚进医院门口,几个大汗淋漓的农民工被医院的凉气打了个冷战。‘还是医院凉快啊!真得。’挂了号,进了一个科室。
白大褂是个很年轻的女医生,带着一个医用口罩,脖子上挂着一个金项链,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个大大的金戒指,浑身散发着香水味儿。她看看几个农民工又看看强子,眉眼一挑,冷冷的说‘你们出去吧!你把头抬起来。’
‘嗯嗯。’几个人唯唯退出,隔着玻璃窗看医生给强子检查。整个过程都显示着她对农民工的嫌弃,检查完后还往洗手池里深深的吐了口痰。扭着腰很轻蔑的说了句‘鼻腔里的毛细血管破裂。’然后就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很久不见出来。
‘拿药拿半天啊?’
‘是去拿药还是去睡觉了?’
‘这也是啊?怎么也不说怎么治,也不说让咱们怎办?这是什么意思啊?’几个人疑惑着讨论着,焦急的看着还在水泥车里的强子。‘什么意思啊!’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强子的老乡从外面匆匆跑进来,掏出一摞现金说‘这是工头跟大家伙凑的。没有这东西白衣天使都不吊你。’
‘哦。’几个人略有所懂的看了看,‘多亏是大家伙凑钱过来,要不然强子这病还真看不了,不知道让咱们等到什么时候。’
‘别说了,赶紧给人家送钱去吧!强子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果然,医生让他们去门诊部交了钱,就抄家伙给强子治病,不出五分钟血止住了。然后医生一如之前的高冷不声不吭就走了,甚至都没有回复他们的感谢。
强子他们临出医院门口时,他回头看看墙上醒目的‘救死扶伤为人民,医者仁心显医德。’他从内心觉得厌恶,忍不住吐了一口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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