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
“又北三百五十里,曰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这个镇子每月赶集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贩的吆喝声,来自扩音器的烂大街音乐,还有身着稀奇百怪衣物的旅游者讨价还价的声音,似乎一天到晚都不会消停。粼粼的水光倒映着这个小镇的沧桑巨变,曾经的黑白墨染已经变为灯红酒绿,喧闹的酒吧直到半夜才停。
大家都习惯了。习惯了如此的喧闹。习惯了喧闹过后将一张笑嘻嘻的脸拉回平静,喜欢了平静后去老张家里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一碗细细的面条上托着几只皮薄馅大的馄饨,加上老张家秘制的调料和绿油油的香葱后简直香飘十里,吃了一碗还要一碗。
听家里的老人说,这镇子啥都变了,就老张家的这口馄饨面味道没变,老张家的老楼没变,几十年如一日。
荀小六大名荀有道。他每月赶集后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晚上跑去老张家那里买两碗馄饨面,这也是他感觉最幸福的事情。
“小张姐!两碗馄饨面。”
“好嘞!“浓浓的水蒸汽后,一个妹子的清脆声音传来。她纤细的手拿着筷子不停地拨动着锅里的面条,不时地吹一下水汽,嘟嘴的样子,小六觉得可爱极了。哪怕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但他知道他以后想要的妻子就是小张姐这个样子的。
小张姐是老张的孙女。但是暗地里大家都悄悄说不是。老张大半辈子连个儿子,女儿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孙女呢?但好几年前,小张姐出现在古镇,开始尽心尽力地照顾年至古稀的老张,老张死后,她也一直经营者馄饨店,大家也就没把这事挂在嘴边了。
可一看,小张姐就是大家闺秀,学识渊博的样子,大家不挂在嘴边,但心里还是好奇的。小六也好奇,但他不敢问。爷爷说了,非礼勿问。
他看着小张姐熟练地装好一碗又一碗的馄饨面,用塑料袋装好,打个结,放在他手里。然后用温暖的手掐了一把他的脸,笑眯眯地说:“小六啊,赶快回去哦,不然小心外面的妖怪吃了你哦。”
小六一嘟嘴:“知道啦,小张姐,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啦。这世界上才没有妖怪呢。”他最不喜欢小张姐把她当小孩子了,哼,他可13岁了,是个小大人了。
“知道了。”云林又掐了一把小六手感好极了的肉,哄道:“快回家吧。”
待最后一位小客人蹦蹦跳跳的离去,这位平时温柔活泼的小张姐望向夜空,柔美的眼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惆怅:“小六,只是,妖怪还没醒而已呢。”
他从黑暗中醒来,丝丝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投射到他的脸上。
长期未经日照的脸稍显病态的苍白,但依旧英俊非凡,雌雄莫辨。
撑起身子,骨头发出一声声的脆响,就好像陈放已久的机器重新拿出来使用时的噪音。好在,重新启用后,会发现这机器居然历久弥新。
他扶额,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啊。
这世道,又有什么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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