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结,情难解。这篇随笔,只是想,祭奠下我的爷爷和我难解的心绪。别无其他,只是,我想你了,爷爷。我想你了。
爷爷是一位木匠,木匠手工是爷爷的骄傲,爷爷做的专注,一丝不苟。印象中爷爷的生活从来都是简单,简单到好像一个月一年甚至若干年都和一天一样。每天准时睡觉准时起床,起床后抽一支烟,然后去专门的房间做木匠活,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有专注的盯着木头,好像世界里就只有木头。固定的时间结束,然后就是喝酒的时间,听着评书或者戏剧,喝固定量的酒,吃固定量的菜,中午饭就是面条,清汤面,每天只一碗,我甚至都怀疑,他吃的面条数量都是固定的。然后进入午休,固定的睡眠时间,下午照例专注做木头,中间偶尔会停下来吸一根烟,天黑为限,完工,操作间里收拾的井然有序,就好象没用过一样,不论他今天忙了多少事情,做了多复杂的工艺。接下来就又重复中午的程序,喝固定的酒抽固定的烟吃固定的清汤面。然后结束一天。年年月月日日如此。他的脸上从来没有疲倦和厌倦。从来都是悠然从容,与世无争。可事实上,爷爷是个很固执的说一不二的人。
爷爷的饮食起居特别固定,从来不做习惯之外的事不吃看起来新奇美味的东西,每天固定的做木匠活的时间雷打不动,不管发生任何事。关于吃,从小跟爷爷一起,对于他对吃的行为,我几乎到了不可理解的地步。几十年抽同一个牌子的香烟,喝同一个牌子的白酒,对于我们想法设法给他准备的下酒菜,从来不动,只吃花生和少的可怜的火腿。往往一根小火腿能吃一星期。我忍不住问爷爷为什么不吃别的,他只是笑,说不习惯。
爷爷喜欢我们读书,虽然他读书不多。每次我们在窗台下写作业,爷爷总是默默的在我们身后坐一会,不说话,然后离开。
爷爷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每年过年大年初一,免不了要受恭贺之礼,许多老人都会选择闭门谢客,我爷爷也会,但他只是闭门,不去休息,而是端坐在客厅,摆好年货,接待晚辈,大概不想人家白跑一趟,虽然有时候身体吃不消。
我小时候最喜欢跟爷爷住,因为,总有好吃的,夏天的晚上,爷爷会带我们去热闹的小卖部,坐一坐,然后总会有好吃的到手里。吃完,然后回家,心满意足。
上小学的时候,每天中午,都会在爷爷午睡的时候,叫醒他,然后娇羞的说,爷爷,给我点钱~长大后,爷爷还总是拿这事笑话我有时候还会学我跟他要钱的样子,弄得我特别不好意思,他就哈哈大笑了。
爷爷对别人托付他做的事,只要他能做,从来不拒绝,那个时候,姑姑家条件不太好,又要盖新房,家具就成了问题,于是姑姑就跟爷爷哭诉,然后爷爷就一声不吭的收拾东西去了姑姑家,一去就是一个月,做完了姑姑要求的所有家具,回来人都瘦了一圈,可精神特别好,就像完成了什么心愿是的。
爷爷曾花费一年多做棺木,他自己的,他说要自己亲手完成,于是从挑选木头开始,每个细节都是自己在做,不让任何人插手。期间出现了意外,爷爷选的那种木头,他居然严重过敏,但出于对木头的喜爱吧,爷爷选择了每天吃过敏药,全副武装的完成。但最终没有完成,因为木头中间出现了一块抹不掉的疤。于是,一切又从头开始,直到他认为的完美出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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