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曼古乔
在我心里,端午总是温情的节日。这种年中的小团圆,有说不完的幸福。母亲打来电话,说粽子已经包好,只盼我早点回家。我的心已经按捺不住,仿佛被一股浓烈的粽香牵引着。粽叶经熬煮,叶上的青汁渗在糯米里,格外香甜。端午的味道,蘸满浓烈的乡愁。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教我做饭,那时农村的灶台有些高,我即使惦着脚尖也够不着,只好搬来小木凳垫脚。后来,灶台边就多了一个凳子,它是我的专属,直到我的个头长到能比着母亲的肩了。
在这个柴火灶边,我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煮各种鱼,也学会了包粽子。记得每年的端午,母亲都会提前去后湖边采粽叶。湖边长着两种粽叶,一种是宽大的,一种是细长的。我总是挑宽大的,觉得取一片就能包一个粽子,不担心糯米漏出来,省事极了!可母亲却选又细又长的,说那才是真正的粽叶,粽香最浓。即使每包一个粽子都需要把几片叶子捋平整再叠加在一起,她从不嫌麻烦。大概母亲的经验丰富,什么样的粽叶在她手里都能又快又好地转成粽角。
母亲把采回来的粽叶一片一片清洗干净,再放进柴火灶的大锅里煮上几分钟,把生叶煮熟,包粽子时既不会划到手,还能杀菌。接着,她从上一年的稻草垛里取出一把稻草杆,一根一根挑选最好的来系粽子。稻草杆放进柴火灶的大锅里煮过后,格外坚韧。
我们就那样选取最天然的材料,把粽叶和稻草的香味完美地结合。分离了两个季度后的大米和稻杆,就这样无意间巧妙地相遇了。煮好的稻杆绑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包粽子。那时的粽子配材十分简单,青叶裹白米,只管比一比谁包得快,母亲在一旁提示,“把米压紧实了,粽子系牢了,别煮的时候散开了,再露馅了。”
粽子包好了,母亲再次把柴火灶燃起来,开始煮粽子,满满一锅。我时不时去灶台边转转,对美食的期待和灶台里的火焰一样热烈。母亲拿起筷子挑出来一个粽子剥开,看看有没有熟透,见一旁嘴馋的我,便会把第一口粽香送入我口中。这味道,总是令人回味无穷,难以忘怀。后来去外地求学、工作,好些年没在家过端午,节日前后总有些失落,越发怀念儿时在柴火灶边吃粽子的时日。满屋子柴香缭绕,吃的是烟火里的幸福。
柴火灶早已搁置不用,好多年没有吃过柴火灶煮的粽子了,十分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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