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魂牵梦萦的人

                 

她——我魂牵梦萦的人

    3.不要等我了

大一时光是青春里美好的一部分，我的青春里有一部分美好，但不是在大一。那一年，她走了，我一度认为我头上这片天，塌了一半。

像是，前一秒还站在你面前的人，下一秒，你发现前一秒只是虚幻。那一秒的人——查无此人。

常会在梦里见到她，周期频繁到一天2次，之后和姐姐提起此事，她也是这样。

王符曾说过，

“夫奇异之梦，多有收而少无为者矣。”

他是说，做梦总是有原因的，有欲望，梦才会多。

这样想来，确实，有那么多不舍和遗憾，那么想见的人，欲望如此之大，梦当然也会多。

如果把她进入我梦的故事都写下来，稿纸可能要堆满意一间屋子，像她住的屋子那么大。

以后还会继续出现这样的故事，主人公是我，线索是她。

昨日，我等到的梦与往常不太一样。

平日里的梦，她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会用她那因太瘦而深深凹陷的眼睛看着我，偶尔会满汉热泪，多半是面无表情。

之前的梦清楚地知道，那是梦，因为无法触碰到她。

昨日梦里，我似乎真实感觉到她的存在了，能够抚摸她皱巴巴的皮肤，也能替她擦去脸上的湿润。

她捧着我的脸，眼泪决堤流下，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不舍、遗憾、愧疚……抑或是其他一些什么。我不得而知。

用那几经颤抖的声音说了这样一段话:

对我这么好的外孙女，去哪找啊?和孙女一样了。姥姥没能见到你，感觉好久没见你了，可想你了，不知道如何才能见到你，很想你。等到我101岁的时候，一定要见你一次。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见你，一定要见。

这是凭着记忆写下来的，杂乱无章，她说的时候也是杂乱无章。只是能感觉到她的难过和伤心。

醒来，床单一如既往地被打湿了，这种情况早已习惯了。

记忆里，我哭到止不住的时候，会因为那么2、3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她。

记得今年中秋节那天，在姐姐家偷偷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后来累了，就睡着了。第二天回到学校，又重复前一天的事来做。

每年的中秋佳节，团圆之夜，变成了我的发泄日，也是我的法定节日。自大二那年生效，也是她走了的第二年。

对于这次的梦，我是欢喜的。

她离开时可能真的在想着我，想见我。

我之前一度气到糊涂，觉得她忘了，把我忘了，不然为何没有等我，等姐姐，等母亲，等所有亲人，唯独不等我。

就像她的眼神，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

我的眼泪里，到底又包含了什么?

是无法相见的苦楚，日日记挂的心绪，还是，她给过我的所有回忆。

外公走了没多久，我问大姨，

“要用多久才能忘，才能不这么哭?三年，还是五年?”

大姨的眼泪瞬间挂满脸颊，她告诉我，

“忘不了，怎么可能忘?多久都会记得，多久都忘不了。”

那时我不懂，也无法理解，只觉得，

时间，绝对能抚平一切，一定可以。

这次在外公的祭日时看到大姨。她定是前几夜哭过了，脸上有明显的憔悴和伤神。

原来，父母是自己的另一个生命。失去，如何能不痛?

我也痛!

爱护了我一辈子的人，把我捧在手里疼爱的人，一直会在路口等我送我的人。

这个人，在中秋节那天，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去了另外一个我尚且无法逾越的空间，过着属于她的生活。

她让我魂牵梦萦，让我有太多遗憾，让母亲瞬间苍老了那么多，让姐姐哭的像个孩子，让我想到就会痛哭。无论何时何地，仿佛前世，我欠了她这一生的眼泪。她更像是我的“贾宝玉”，注定要还回去。

可她不知道我这么痛，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小院，那颗苹果树，那条小路，永远都会有她的影子。

自行自从她不在了，我再没去看过。

我很怕，怕受到那种“看到她，却无法触摸”的痛，怕承受“明明知道她早已离开，却还是无法让自己接受”的那种绝望。

她一直站在那条小路上，可能一直在等我。但，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勇气，没有那个承受力再失去你一次，或者更多次。

你101岁，不要再来看我了。因为，到那时，我依旧没放下，依然觉得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