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西北的阳光很慢,树木,是一根一根的,独立的挺拔,从枝干到根基,一丝不挂,没有一点装饰,汽车行驶过得轨迹,透着股属于岁月沉甸甸的东西。
一路的居民区层叠起伏着,二层楼坏了的楼板似乎就那样坏着,玻璃的碎片在窗檐子上不知躺了多久;墙皮许久没有更换,爆裂出岁月深深的伤口;那欲坠未掉的路灯,被电线勉强牵引着。汽车驶过的地方,明显不那么轻松。夜的幕布垂下来,平添了数不清的肃穆与凄清,这几乎是西北大部分小城镇千篇一律的模样。
我想着那年离家时,故人深沉冷峻的面庞,近乎悲戚的目光,全都被这无边的冬风惆怅般地吹散了,风刮在汽车窗上,戚戚碎碎的声音像极了没落的艺人唱着的《桃花扇》的段子,曲调悠悠,仿佛从遥远来到现在,稍事停留,又要急匆匆的往未来去。
俺曾见金陵王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桃花扇》
此时,只是时间的节点,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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