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经有云:“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曼珠沙华(红色彼岸花):无尽的永生,灭世的前兆,彼岸的召唤。
曼陀罗华(白色彼岸花):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
——写在前
一
男生将自行车停在一南楼下,欲往楼上喊一句,却又怕惊扰这寂静的考研环境,以及那仲夏夜里最亮的一颗星。男生看了下右手腕上的手表,时针指向10,分针指向12,而秒针不停地向前行进,一格一格的行进。
一南楼前的紫薇花今年开得婀娜多姿,极为灿烂。微风徐来,淡雅的香味四周弥漫,沁人肺腑。当男生还沉浸于清香与回忆中时,有一袭长发撩出六层的窗外。那是一扇中间靠右的窗,苍白的灯光格外耀眼。
二
每到周末阳光明媚的时候,男生都会骑着自行车带着女生去市郊写真。那是一座青石板桥,沉重中不失精致。桥底下是一条潺潺的小溪,溪水柔缓,谷却很深。女生喜欢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望向青石板桥,用她那灵巧的双手绘画出一幅幽静的画——薄雾中,隐隐看到一座青石板桥,桥的两岸是茂密的树木。
男生总会不解地说,可事实是,明媚的阳光底下,金灿灿的向日葵种满了桥的两边。女生总会嬉笑着告诉他,青石板桥透出的是古朴,用薄雾和浓密的树林可以渲染出那份幽静。而“向日葵”这一意象,在此环境中则显突兀。
男生调皮似的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说话。阳光下的市郊,景色秀丽,不掺杂一丝城市气息。就这样,女生静静地画她的画,男生静静地望着她。清秀的脸庞,有一袭长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有人说这是热恋的味道。
有时,女生画累了,也会躺在草地上,和男生一齐望那蔚蓝的天空,时而有朵白云飘过。
三
男生又瞧了下右手腕,分针在不经意间停留在了数字6上,而秒针依旧不紧不慢,“滴答滴答”地向前摆动。下一刻,女生抱着一摞书出现在了男生的视线里。
男生骑着自行车将女生送到了她的宿舍楼下,这辆自行车是男生在大一期末时,一位老乡学长送给他的。
男生问,你生日那天,我送你的那粒种子是否已经开花?
“那是一簇簇雪白,叶在花开之前便已落尽。”
四
6月21日,男生将这辆骑了四年的自行车送给了一位大一的同乡学弟。而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些,连同那后座上的三年。
6月21日,一南六层中间靠右的那扇窗一直亮到晚上十点半。
五
“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
女孩说,那是一团火红,从未热切关注过的红。
她在6月21日那晚,轻轻地将一束花瓣剪断,然后放在了当天的日记本里。
六
已经是接近晚上十一点了,自习室里的人也已走完。我慵懒地似的伸了伸腰,双眼望向六楼下那排正开得艳丽的紫薇。
女生接着对我说:“我把那朵红花放在了纸张中,这样或许能够珍藏许久,不至于凋谢。即使经年之后,花已不再耀眼,已不再火红,哪怕枯黄,我也能真切地看到这朵曾经娇艳的轮廓。至于颜色,都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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