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妈妈又一次拨通了女儿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滴滴”的忙音,女儿还是没有接电话,宛妈妈略显失望地挂断了电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哎!”沙发上看报纸的宛爸爸,透过老花镜,看了看老伴儿,安慰道:“别打了,孩子忙,等她忙完了自然就给你回过来了。”宛妈妈摇了摇头:“老了,没用了,女儿都嫌弃了。”说完,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宛潞看着闪烁不断的电话,任由它无声地跳跃着,台上领导还在喋喋不休地开着会,宛潞看着领导那肥厚的双唇一张一合,唾沫星子四射,老生常谈,无非就是给宛潞他们这些老员工施压,宛潞头疼地揉了揉眼,手机也终于停止了闪烁。
人到中年不如狗中午电话再次响起,宛妈妈一个健步冲到电话机旁,接起电话:“潞啊,你怎么才回电话啊?”电话那头传来女儿的声音:“妈妈,什么事啊,您这一上午给我打六个电话了。”“我没什么事。”“妈妈,不是我说您,您这没什么事就别一个接一个的给我打电话了,我都快忙死了,您就别给我添乱了。”说完不等宛妈妈开口就挂了电话。宛妈妈愣愣地握着听筒,听着里边“滴滴”的忙音,喃喃自语:“我就是想跟你说,你爸爸昨天晚上又失眠了,邻居王奶奶的小狗死了……”她挂上电话,电话发出吧嗒的声响。
人到中年不如狗宛潞烦躁地把电话扔到一边,一头又扎到一大堆的表格文件中,这么多数据需要核对,宛潞一个头两个大,偏偏妈妈还一个劲地打电话。自从妈妈退休以后,宛潞就成了她生活的中心,一天到晚电话不断,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找宛潞倾诉一番,宛潞就想不明白,曾经要强独立的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下午下班,宛潞还没到家,妈妈又打来电话,她无奈地接通电话:“喂,妈妈,又怎么了?”那边传来妈妈委屈的声音:“我就是问问你,你心里还有我们吗?”质问中还带着哭腔。宛潞不胜其烦,又来了,每次都是这一套,只要宛潞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耐烦,妈妈就如受了莫大委屈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质问她。妈妈抱怨:“我给你打个电话怎么了?我不用你养我,不用你伺候我,就要求给你打个电话这过分吗?你怎么这么不孝顺,我算是白养你了。”宛潞不用听都知道妈妈这一套词,于是她说:“妈,我开着车呢,等我回家以后再给您打电话行吗?”妈妈在电话那头不依不饶:“不行,你现在就跟我说清楚。”宛潞无奈地苦笑:“我跟您说什么?我每天要上班啊,你这一天给我打六七个电话,我还怎么工作啊?领导都对我有意见了。”“他有什么意见?他自己没有妈吗?”“妈这样可就不讲理了。我这一天真的都快忙死了,我上一天班,还要回家做饭,还得给俩孩子辅导作业,我真的太累了,您就别给我添乱,让我清净地开车回家好吗?周末我就回去看您跟我爸了。”
电话那边传来妈妈尖锐的声音:“我怎么就给你添乱了,你给我说清楚?你现在大了,有自己家了,不需要我们了是吗?你怎么这么不孝顺……”听筒里妈妈还在喋喋不休,宛潞脑子一片混乱,然后只听咣当一声,她追尾了。妈妈似乎听到了撞击的声音,于是她大喊:“潞啊,怎么啦?怎么啦?”宛潞悲催地看着前面被自己撞了的汽车,看着从车上怒气冲冲地下来的司机,她悲哀地想:为什么没撞死我呢?
人到中年不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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