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独语：有爱也觉天涯远

〈一〉

那个晚上，凉风习习，路灯拉扯着长长的人影。你来了，穿一件发白的牛仔衫，配着一条橄榄色的裤子。那是应“我们”的“中间人”之约而来，“中间人”说要在当晚戳破那层窗纸。当时，你站在路灯的隐影里，我看不清你的表情。

“好了，你们自己谈吧！”你似乎想说什么，但“中间人”笑着蹬车走了，留给你一份无可奈何。

缓缓地行，疾疾地想。

“你好像不喜欢我。”寒暄了几句话，即暴露出了我的随意和不安。

夤夜独语：有爱也觉天涯远

“走，骑着自行车随便转转。”空气中有尘土味儿，往来汽车刺目的灯光交织扫射着，隐隐地还有梧桐树叶的气息。

你说，我只能作你的小妹妹。

“小妹妹，连大妹妹都作不了吗？”我顽皮地笑，你表情淡然。

心，掠过一道温暖，复又变得不安。

“答应我，我们只是朋友、兄妹,永远。”

我的心无限膨胀，又次第萎缩。我固执地说：“不，我不愿意！”

你表情坦然、神圣。

“好，永远是朋友。”我纠正了答案。

你笑了，笑的勉强。

〈二〉

有一种依恋，清醒而痴迷；有一种企盼，理智而忘情。

我说，爱是痛苦，爱是魔鬼。

你说，是灾难，别陷进去。

我说，顺其自然，让时间作裁决。

你表情凝重，语气冷峻：“不，那我就给了你感情上的负担，那不是我所求，我起码对你负一个朋友、兄长的责任。”

我埋头啜泣。你微微一颤，抬起了双手，但却缓缓放到了我的自行车把上。难捱的一阵沉默。你说，走，我送你回家！

心，曾疲惫不堪；泪，该洒向谁边？

〈三〉

那天，你和同事们一起制服了几个侮辱妇女的歹徒，你自己也受了伤，我匆匆赶到医院，看到了你失血的脸。

看到我，你的同事们相视一笑，都要借故走开。你慌忙挥着缠着绷带的手，语无伦次地喊“别、别走，她是我的妹妹！”你“此地无银三百两”式的表白使你的同事们忘记了当时你还有伤痛，全都哈哈大笑。

别说了，烦死了，说多少遍了！你说我太单纯，你喜欢我的单纯，可你的天地却不需要单纯；你说我属小鸟（十二生肖没有这个属相），应属于快乐属于无忧无虑而不应该陪你这个小警察；你说不要迷信小说、诗歌里的描写，其实警察活得一点也不潇洒，其命运中有壮烈、有辉煌但更多是默默无闻；陪伴一个敬业的好警察只能担惊受怕受连累但确实在做奉献可又有几人能够理解……

“当时，是战友们硬逼我去找你，要不是……”臭老警，再说这些话小心敲你的头。

心，也充盈过欢悦，但分明有一股淡淡的、难以补偿的失落、愧疚和苦涩时时泛起。

一段缺乏缠绵的恋爱时光，一首平平常常的歌。

〈四〉

阳光艳艳，穿过柔软的帷幔，在我未写完的稿子上铺洒。心，在宁静中起伏，又渐入沉寂。

夤夜独语：有爱也觉天涯远

那个平平淡淡的故事，在我提笔写它时，曾有一份浪漫的情调铺上了稿纸，待回头看它时，一切却都又随风而逝了。

昨晚，你又不在我身边……

低头，墙角是待洗的衣物……

一缕阳光被玻璃窗折射过来，照在我们的彩色结婚照上，我的眼前变得模糊一片，泪，终于扑簌簌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