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姑走后，孙浩然让服务员沏了茶，和周君实边喝边聊。周君实问：“这就是你的生财之道？”孙浩然说：“怎么样，我只是过过手，就是四万。”周君实还是一头雾水，不知究里。孙浩然说：“我认识一个写手，他曾经把他的作品给我看，让我找个途径出书。我一看，那文字工夫还可以，但内容却上不得正席。正规出版社完全不可以接受，就婉拒了。后来，杏姑找到我，叫我帮她写书，稿酬翻番。一来，我哪有时间写，二来，她提的要求我也接受不了。”“她要求什么？”“她的要求，说好听点，叫畅销书，说实在的就是低俗。你比我懂，就是要有点像《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失乐园》中那些有看点的东西。即便是官场小说、武侠小说、侦探小说，也要有那些东西点缀。这时我就想到了那个写手的书稿，拿过来，让杏姑一看，正合她的要求。就这样，我开始与杏姑合作。我先从写手那里买来，再卖给杏姑。就拿刚才那本《废情》来说，我用2万买进，卖给杏姑就是6万，净得4万。”“那写手不就大亏了？”“他也不亏呀！他手下有几个人捉笔，三五天就是一本。”“有这么快？”“写手出个提纲，手下的人动笔，还不是东拼西凑的，也不讲文学性，那还不快？那像你，一本小说写出来，少则半年，多则两三年，都是呕心沥血之作。他们只是码字，与心血无关。就说稿费，正规出版社，一千字十元左右，高一点的十五元左右，三十万字也就是三仟元与四仟五百元之间。他亏什么？再说杏姑，她可就赚大发了。去年给了她一本《官场秘笈》，卖到了二十万册。这行情你知道，一本书发行到三万册，就是畅销书，二十万册是个什么概念？”“你有什么风险？”“书不是我写的，我有什么风险？当然，杏姑也给我说了，书稿我给看看，也就是审稿，四项基本原则还是要坚持的。你看，刚才杏姑对书稿都没细看，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相信我的眼睛么？”后来，孙浩然又开导起周君实来：“如果你想挣这种钱，不妨试试。你不是有许多学生么，可以搞一个班子呀！你时间比我多，也可以自己写，那赚的更多。”见周君实有点心动，孙浩然又叮嘱道：“写作上把握好，只能打擦边球，不可过界。还有，听杏姑说，凶杀、打斗，新鸳鸯蝴蝶派已经过时了，最好是野史、艳史、秘史，纪实的有爆炸性的新闻也好卖。再就是不用真名，用笔名。说到笔名，我想到一个人，雪米莉。现在街上最畅销的就是雪米莉的书。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女带家》就狂卖200万册，是许多作家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水平。现在差不多有一个月出一本书的节奏。这些书以香港为背景，充满着香艳、刺激的情节。我看过几本，从雪米莉三个字，我曾揣度她是个香港的女作家。直到上个月，四川的一个朋友告诉我，那根本不是个女作家，而是两个抠脚大汉组成的创作小组。这两名抠脚大汉根本没去过香港，那些香艳刺激的情节都是他们借鉴香港电视剧、小说后进行编造和模仿的。他俩一个叫田雁宁，一个叫谭力，都是科班出身的四川人。”周君实实话实说：“哦，我还真没看过他们的书。”孙浩然摇摇头：“不应该，不应该，你是搞文学的，应该是多方面接触为好。”
两人又谈了会儿话，才起身下楼，经过前台时，服务员递过两瓶包装精美的五粮液，一人一瓶，并说：“这是那个女老板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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