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欢乐颂》里的樊胜美内心酸楚,虽然没她那样的家人,但是她没钱时的窘迫,却感同身受。我们或多或少都曾经因为这个原因抬不起头来,买衣服先看价格,请客时怕别人点太贵,娱乐活动不太敢参加,那些别人眼里的生活必需品在我们眼里成了奢侈品。可能是彼此更能理解心里的苦楚,也可能是身上有着太多的共性,我身边就有这样一些“樊胜美”。
先来说说我自己,出生在偏远的山区,曾经为了省钱连续吃了1个多月的泡面,直到后来闻见味道就想吐。学校里组织给我捐过款,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然而抵不过老师那句:你不能这么自私。明明文科好,因为听说学理科就业广,就“很理智”的学了理。高考结束,我决定去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很多人劝我,你一个女孩子上什么大学,嫁个好人家就是了,庆幸的是家里人没有阻止我,如今想来甚是感激。顶着一波人的奚落和嘲讽靠着助学贷款完成了 大学学业,大学生活的目标就是拿奖学金,兼职赚生活费,因为没钱,生病了不敢上医院,烧到39.8还窝宿舍里喝热水 ,助学贷款也并不是那么顺利,压力大到一度崩溃,当别人说到逛街,请客吃饭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往后缩,室友对我的评价是吝啬,不合群。工作了确实好一点,但并没有好太多,没有存款心里就很没安全感,但是钱似乎总是存不下来,好不容易存了一些,家里要用又取走了。看着那少得可怜的存款心中郁结,都30岁了,没对象也没存款,更别说房子车子了,有时候想起来也会觉得自己真是失败。
我的朋友A是学计算机的,人长的漂亮,家里比我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她的学费也是靠着助学贷款(感慨国家这项政策真是好),她一个学计算机的,从开学到毕业愣是没有电脑,还好她室友不错,肯借她用,于是她总是等别人用完了电脑,才开始做作业。有时候作业多,大半夜别人做完都睡了,她还在做。后来有个学长追求她,毕业后他们在一起了,她结婚的时候和我说,他对她好的,会给她买美特斯邦威,给她买DHC,虽然他没钱,但他舍得给她花,毕竟两家门当户对也算有共同话题。后来生了孩子,他开始好吃懒做,频繁换工作,A每天加班到很晚,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哭着说想离婚,工作快十年了,一点存款都没有,孩子只能放老家丢给父母,她说羡慕我一个人,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是真的,让我以后别学她。
朋友B是个程序员,据说因为是专科文凭,所以升值空间不太大,他大学的时候曾经因为助学贷款的名额被顶了,没钱交学费时一度想退学,还好一直在兼职的他坚持了下来。兼职的时候认识了他女朋友,但是毕业就分手了,女方家里觉得他家条件太差,B那段时间很沉默,他其实是自卑的,他没有勇气去挽回。再后来他找了个城里的姑娘,婚礼的时候我去了,女方很漂亮,因为只有这么个女儿 所以招他做了上门女婿,据说现在他们过的很幸福。
C是我的高中同学,家里有5个兄弟姐妹,这个年代似乎难以想象,但事实却是如此。我不知道她在家里排第几,她告诉我因为交不起超生罚款,家里的房子被推倒了,后来她被送到了她姑姑家,高中的时候她穿的衣服都是她姑姑的,套在她身上宽大土气,我比她好一些,因为我有个比我大两岁的表姐,表姐穿剩下的衣服给我还算合身。我和C本来也不熟悉,她是那种很沉默人,平时总是低着头,说话声音很小。因为捐款的事情,她知道了我家的情况,有次借着大扫除故意走到我边上,说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她说她从来都没有朋友,小时候因为总交不起学费都不敢和别人玩。学校上体育课,篮球、足球什么的她也不敢碰,总觉得自己没资格。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至少还是有朋友的,所以性格还算开朗,但是捐款这事却是我心里的痛,当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可以伪装的很好,你可以和别人一样看起来无忧无虑。但是大家都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后就不一样了,你被推到了阳光下,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到。“哦,就是她呀,那个没钱交学费的,她家不是穷么,怎么还有钱买这么贵的衣服?那可是XX牌子,很贵的。”我当然不知道那是个牌子的衣服,我只知道表姐说这几件衣服不要了,你要拿去穿吧。因为穷,你活在了别人的眼里,活在了别人的嘴下,即便后来大学有了奖学金买一两件像样的衣服也是不行的,记得有个同学用自己兼职的钱买了个文曲星学英语,当年的助学金就没有了。说回C,C从小因为交不起学费总是被老师点名,所以养成了那样的性格,怎么说呢,有些阴郁的感觉,她和我说过的话也就那个下午最多,很少抬头看我,后来她还是那样低着头,说话很小声。记得我当时送过她一个自己做的小礼物,她说那是她第一次过生日,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她笑。后来听说大学毕业后因为没钱读研,放弃了,再后来她家人病重就回了老家,现在估计结婚生子了吧,希望她能幸福。
D是个白领,硕士毕业,父母也是农民,在大学谈了恋爱,毕业了双方见了家长,男方父母不同意,说D的自身条件是很好,长得漂亮也懂事,举止礼貌得体,但是对她家庭不满意,他们想要找一个可以帮得上他们儿子的,D家没权没势还是农民出生,万万是不行的。男方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终于还是分手了。不知道是没从上一段感情走出来还是没有遇到合适的,过了好几年D还是单身,年纪渐长,回到老家,听到别人说她读了这么多年书还不是一样嫁不出去,一气之下去相亲,用了2万块办了婚恋网站的会员,那可是她存了很久的钱,结果人家拿了钱就不热情了,没付款前妹妹前妹妹后的叫,她说为什么自己那么笨,明明就是套路啊,她虽然看出来了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想要找个好归宿。D后来确实找了个人结婚了,男方很普通,各方面都很普通,但是对她很好。然而前不久她告诉我要离婚了,我震惊。原来婚后1年不到,孩子还没满周岁,男方便开始对她大呼小叫,她才发现他之前样子都是装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以为她一个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不敢离婚了,只能跟他过下去。没想到D的态度很强硬,我是支持她离婚的,只是苦了她和孩子。
E的职业就不说了,她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很会打扮,她很努力的想在大城市站稳脚跟,想找个物质条件好的男人。几年前她终于找了个很有钱的老公,确切的说是父母挺有钱的老公。我有幸见过她老公一面,比她大十岁,却还是个妈宝,连和她吵架都要告诉他妈妈,我实在想不通她到底看上他哪一点,她说男人都是要调教的,以后就好了。后来她渐渐有了“有钱人”的姿态,每次都在说去哪里哪里度假,婆家对她有多好,津津有味的说着名牌包包和化妆品。我是听不懂的,也不懂得欣赏她的追求,曾经有次她拿着一个是香奈儿还是什么牌子的包包到我这炫耀,我毫无反应,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那有多贵,她感到我是一个非常无趣的人。再后来她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是一个到他们单位送快递的小哥,说人家长得挺不错就是脸上有几颗青春痘,她打听过了人家是本地人,说肯定有房子,至于其它情况一概不知道,我拒绝她后,她说我要求太高了,我无语,后来几乎就没再联系。再后来听别人说她结婚的时候男方家里根本没让她父母过来,对外说她父母有事来不了,把她父母气个半死。她回娘家他是送她回去的,但是把她放下车就走了,家里都不去坐一会儿,更别说留下过夜和她父母闲话家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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