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赴汴梁,一梦到东京。
从郑州到开封的车程,仅是短短的二十分钟,却盼了二十多小时。刚到开封北站,便迫不及待地飞奔上开往清明上河园的公交车。越是时间的沉淀,越是觉得来之不易,就如同陈酿的酒,沉寂的越久,味道越是浓厚。因此,开封带给我的,是满满的期待。
高铁站到市区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匆匆而过的剪影,好似时光机的时空隧道,一点儿一点儿的,把我从现在带回了北宋。横跨汴西湖的东京大桥,犹如古时开封的城门,巍峨高耸,直入云端,仿佛一下子就能触到千年前的东京汴梁。在浩如烟海的史册中,随手拈来一页,绝少不了北宋都城空前的盛世。
郑州东→开封北刚下公交车,迎面撞见一排小餐馆,肚子也不甘寂寞地闹腾起来,吃完午饭,亦步亦趋地向清明上河园走去。然而,你越是心急,她越是不让你靠近,正对我的端门大门紧闭,只是提示着让游客从迎宾门进入,于是绕着围墙,千里迢迢步行到迎宾门。园内造景以清明上河图为蓝图,再现了汴河两岸寻常的街市风情。勾栏瓦肆,酒香扑鼻,“皇城”内外,热闹非凡,工作人员皆着宋朝服饰,俨然是置身于清明上河图之中。飞架河上的虹桥、九龙桥,犹如蟒衣的玉带,把“汴河”两岸紧紧相扣,街上、桥上车水马龙,当年大宋的繁华盛世,可见一斑了。北街马场,恰逢小剧场——岳飞枪挑小梁王,马术与特效的确令人称赞,不过,难免会让人想起南宋苟安一隅的悲哀。随着金人铁骑南下,北宋政权黯然退场,曾经不可一世的东方神话,最终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清明上河园带着一天的满足,骑着单车,一个人在开封城流浪。冬日的傍晚,少不了些许的寒意,于是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奋力追赶,可终究是敌不过它不紧不慢的脚步。送走了2017年的最后一缕余辉,便欣然折返,寻找迎接新年的落脚处,最后,锁定在开封最繁华的地段——鼓楼。诚如《东京梦华录》所述,夜市直到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如要闹去处,通宵不绝。跨年夜,通宵达旦是再寻常不过的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不是成群结队的旅人,就是十指缠绵的小情侣,很少见到像我这样孑然的浪子。一个人倒也是自在,随心所欲的浪荡,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诚不欺我。
清明上河园迎着新年的朝阳,和一笼路边并不正宗的开封小笼包,开始了这一年的不羁之旅。首站便是开封府。如果可以穿越,最想去的莫过于宋朝了,光是坐镇开封府的欧阳修、包拯、范仲淹就足以令我心向往之,更不用说苏轼和辛弃疾了。
离着开封府好远,就听到那段熟悉的歌词: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早上九点,是开封府的迎宾演出,不出所料,迎宾的正是包拯包青天。小剧场从仁宗皇帝赏赐开封府大小官员开始,以秦香莲鸣冤结束,也为后面铡美案的演出留了小悬念。因为是新年元旦,两场演出过后,“包公”也慷慨解囊,给游客们派送新年礼物,大概是我的颜值太过出众,有幸得到了一份,一本典雅端庄的台历,希望接下来的一年,能像这日历的主色调一样红红火火。开封府的布局依旧,大宋年间的开放与包容,尽收眼底。从前厅到后苑,仿佛还活动着包孝肃的身影,他从庐州赴任汴京,我从合肥游至开封,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吧。
开封府游罢开封府,时间还是很充裕。不知是怀着对佛祖的虔诚,还是慕着大相国寺的盛名,反正是情不自禁的来到了大相国寺门前。2018年伊始,恰逢十一月十五,冬月月望,寺内焚香请愿的信徒络绎不绝。寺院一别外面的喧嚣,清净自如,香烟缭绕,从钟鼓楼到藏经阁,烟云缥缈,犹如仙境一般。偶听导游对游客的讲解,相国寺中请愿用的香炷蜡炬,是寺里的师傅用草药制成,怪不得嗅到鼻尖,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藏经阁外,瞥见一个小师傅,一派放荡不羁超然脱俗的风采,突然心生亲切之感。本想跟着小师傅,一探相国寺的奥妙,可他却径直走到寺院深处、门口写着游客止步的禅房里,也许那里才是大相国寺最值得一探的地方。
像初恋的少女幽会久别的男友,我在开封小心翼翼地摸索,有些生怯,还有些含羞,生怕打扰了大宋都城的安宁。他们说,下了雪的开封就是汴梁,我倒是觉得,眼前的开封,正是魂牵梦萦的东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