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我住在一中附近一个名叫 孤独的楼里,那儿的天空永远是灰色的,正如我的心情,我就是在那时认识CCC的。
CCC长相怪,有点像指环王中,中土时期的人物,他最常见的表情是鄙视,视力好的惊人,好像随时向这个世界瞄准,说话正是瞄准后的射击——准且狠。
他生平最大的乐事就是不务正业,而一考试就头疼,因为得拼命地学习,没时间看闲书,写诗,跟朋友胡扯……
我认识他那会儿,正赶上他走背字。也许正因如此才和我们这些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来往,我常去他们班,每次还跟他去朋友聚会上蹭吃蹭喝。
听CCC聊天讲故事是一种享受,他聊起天来从不知疲倦,且不容插嘴。而我天生就是个听众,所以会很快和CCC熟络起来。那些天,一个个血泪的幽灵缠绕着我们,他正和我们诉说一段被泯灭的历史。
一次CCC带我去看他三叔K,我听说其实是悠哉悠哉地前往风景如画,游人如织的荒郊野外度假。人家在郊区买房置地,过着半有隐居生活,这确实是种本事,从自己一生中忘却的一切,本来就是由一种内在的本能在此之前早已断定应该忘却的,唯有自己想要保存下来的事,才要求为他人保存下来。
我们先在市里买了蛋糕,后来赶上塞车,好不容易才出了城,我正对前方表示疑惑时,CCC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是老安阳了。我们果然还是迷了路,在几辆东风大卡的围追堵截中,用电话和K君联系,终于找到他住的地方。
K君迎出来,他的头发灰白,厚道,见多识广,一肚子学问。如今这年头君子实在不多了。头一次见面,话不多,依我观察,K君的性格中有一种迷人的东西。他对逆境从容不迫,天大的事拿的起放的下,他夫人比他年轻得多,做的一手好菜。我试着给她的印象一个明确的解释,但又怕这样做难已让自己满意,只见她掀动大围裙,叮当几次,变得一桌佳肴再添些啤酒让人心头一热。
如今他远离文化中心,难得有我们这样的听客。从古到今,最后说到这的生活,不免有些黯然了。我们懂的他的意思,可以说是完全懂了,以致我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真奇怪,真正美丽的东西,都让我无话可说。
我们告辞回家,夜风很凉。途中,经过文峰塔。说实话,我不喜欢这塔,让人压抑。它作为民族骄傲的同时,多少也反映了这民族的弱点——虚容。
到家,自己又煮了碗祖传的面条,酒足饭饱后,上床睡觉。不知什么时候,被吵醒有人在街上喊我的名字,CCC喊上门来,他拎着个书包,我问他整天学习是不是到了憎恨的地步,他摆摆手:学习是周期性的。忙活时,几周连轴转,一但考完试,则跟鱼一般悠闲。他整天泡在网吧,我猜他多半用暗月,代表夜与白天搏杀,而在技术上他毫无长进,如今连我让他20人口,他还不一定能赢。
CCC这两天反复说,他是诗人的出身,我信。他要租个宽敞的房子,重操旧业,有一天完不成学业了,他能靠写诗养活自己。说话时,他会激动地挥挥他那肥大的拳头鼓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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