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独立上进的女记者盛男,她怀有满腔热血却无处可施、渴望真爱却遇不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很不幸的,她意外发现自己患上了卵巢癌——自己想都没想过的疾病。盛男无法接受自己的检查结果,反问医生自己怎么会得上这种疾病呢?最后她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命运,而她在这座城市里本就孤立无援,事事只能靠自己,现在更是受到了沉重打击。家里原本就是一锅粥,父亲与母亲的婚姻早已危机重重,父亲出轨多年,母亲则幼稚不已。当盛男试图去父亲那里寻求帮助,却发现父亲即将破产。甚至父亲还开口向她借钱,希望盛男帮他渡过难关。
眼看父亲母亲陷在一堆破事里自顾不暇,无奈之下,盛男只好独自开启求生路。她不得不接受一份自己本不喜欢的工作,为的是筹集医药费。她开始给一位企业家的父亲写自传,也踏上了一段寻找自我的旅程。在这段旅程中,她被人嘲笑自己的事业,示爱得不到回应,身体的疼痛日益加剧,这些都让本就残破不堪的盛男痛苦万分。
她想不通为什么:“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我这么努力,还是要死。”这般呐喊,像极了在大城市独自打拼的年轻人,他们拼命地努力努力再努力,却一次次被现实教训得鼻青脸肿。无力改变的现实,无力改变的观念,无力改变的命运。不同的是,盛男在种种无力改变的现实里,又遭遇了一个突发性、毁灭性的打击。
不幸的事情总是发生得让人猝不及防,盛男的理想还没来得及实现,甚至还未婚未嫁。但她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就算有万般的不情愿,也只能去接受。紧随出现的,还有一连串的麻烦和问题,她的人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病痛像影子一般紧随着她,融入她生活的每分每秒、每个选择。她不得不面对很多伤痛和失去,要做手术,要治疗,要一笔费用。术后恢复得差,就要去面对死亡,如深渊般的恐惧,以及她父母无限的伤痛。正如片中李老在盛男和盛男妈妈之间劝和,他对盛男说“你妈妈才五十出头,接下来几十年,你让她怎么熬?”白发人送黑发人大抵是天下最伤悲的事情了吧,失独老人能有几个幸福的呢。若是术后恢复得好还好,可惜失去了卵巢,就要面对丧失生育能力的痛苦,甚至是失去女性自我认同的迷茫。也许最后她也撑不过几年,还是会死,家人还是失独。
此题无解,所以她很痛苦,也很丧,丧的过程中还有更丧的事情发生。她想活着,想赚钱治疗,然而工作非常不顺,受不了金主狂傲而无知言语的她,当面撕毁了合同。她想在手术之前,在她失去卵巢之前,有一次美好的性体验,然而却求爱不得,先是吓跑了刘光明,又逼急了同事四毛。她真是又直又刚,无助又茫然。
这便是盛男的困境,剧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
盛男的妈妈梁美枝,生活在痛苦的婚姻里,她希望的不过是有人欣赏自己的年轻漂亮,希望被人疼被人爱,现实是,她没那么年轻也没那么漂亮了,老公十年前就跑去疼爱别的姑娘去了。她去找寻她想要的,还被自己女儿戏说成“我妈又去搞破鞋了”。
所幸梁美枝遇到了李老。李老年轻时也是文化人,写得一笔好字,曾经能卖上相当好的价钱。可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还得了一次中风,手呢,也写不得字了。他的儿子,就是那个他一辈子都看不上的儿子,还想给他出一本自传,目的是让李老更出名,方便今后自己赚钱。也许是因为李老有信仰,也许是因为他年纪大了,经历多得了也就看开了,他的死是从容的平静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起心动念”了,他清楚地知道“爱欲是生死之门,从哪里来还要到哪里去”,他乐呵呵地看着梁美枝跳着广场舞,仿佛得到了人生最大的犒赏,一副无比知足的模样。
梁美枝终究是找到了那个认为她够年轻够漂亮的男人。沐浴在李老目光里的她,把广场舞跳得甜蜜又傲娇。只惜好景不长,幸福转瞬即逝,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李老去世后她会在街上痛哭,她失去的不止是一个爱人啊,还有那么快乐、那么灿烂的自己。
盛男的前同事四毛,一个有理想的青年记者,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发财、成功,选择放下自己的理想和热血。他努力去开创自己的事业,去和有钱人打交道,哪怕有点唯唯诺诺有点低三下四,他只想赶快成功,然后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比较讽刺的是,他一直生活在自己营造的“神话”里,他对盛男说:“你是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的,经历过了你就很难忘,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知道吗?”。然而彩虹梦归彩虹梦,醒了,现实是啪啪打脸的。
也许自此,她也就想通了,没有风,那就自己飞上青云好了。她走上山顶,周围美景如画,脑海里浮现出父母站在手术室外鼓励她的模样,她没有了畏惧,没有了不安。她想,和解吧,和自己握手言和吧,自己的欲望和孤独是这般清晰,这就是自己啊,这失败、窘迫和退无可退的人生啊,还是靠自己去爱吧,就是那种毫无根据的,也没什么逻辑的、如信仰一般的爱,就像疯子突然对她来那么一句:“我爱你啊”。
是啊,去爱,哪怕是这烂透了的人生。
管他手术做得如何呢,管他还能活多少年呢,当下我就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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