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西边的太阳徐徐降落,芸沫一个人走在江边,这是湘江边的一座地级市,由于最近新冠状病毒影响,江边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城市,让人不由感叹:这新冠状病毒肺炎真是害人,也不知何时才能打赢这场疫情大战。
不过此刻芸沫并没有为新冠状病毒所焦虑,而是陶醉在夕阳西下的美景中,她一直喜欢看日落。突然电话响起,芸沫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是最亲最爱的妈妈,她赶紧接通了电话:“妈,怎么啦?” 因为芸沫与妈妈有约定,每天芸沫打给妈妈,除非有急事,妈妈不会打给芸沫。
“你大舅走了。”说完妈妈沉默了。要知道妈妈的亲姊妹里也就这一个哥哥没走了,现在就剩下妈妈一个了,难免有几分不舍。
“妈,别难过,大舅快九十了,他这样已经算是高寿了。”芸沫安慰妈妈
“嗯!我知道人老了总是要走的,你大舅有福气,趁着儿孙都在家走的,而且走之前也没遭什么罪,只三天进不了食走的,也没磨后人。”
“那你就节哀顺变吧!”芸沫继续安慰
“只是现在有瘟疫病在,你大舅的葬礼就比较冷淡了,这一点,你大舅可就差点福气了……”妈妈说着说着又开始难过起来
要知道如果不是这个新冠状病毒疫情在,这个葬礼少说也得花4-5万元。这些年家乡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物价不断上涨的同时,白喜事的价码也是节节攀高。从十年前1万左右到五年前的2-3万,再到这两年没个4-5万一场葬礼弄不下来。家里条件好的还花的更多。
而且这个城市不论市区还是乡下的人们大多还喜欢互相攀比,你家建新房了,我家也建,你家买一台空调,我家也买一台。本身互相攀比也没啥不好,从某种角度来说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带动了人们奔小康的步伐和速度。
可是有些攀比太过了也不好,就比如这白喜事,人都走了,还要大张旗鼓铺张浪费地办酒席,比较闹腾的一种送行法是7天法。一般都是有点钱的人家才会选择的。即办7天酒席,中间还请唱戏的吹喇叭奏乐器的,又是什么这个礼节那个礼节,而每一个礼节都是要花钱的。第一天入棺就开始闹腾。然后接着的五天天天办酒席,直到第七天上午把人送上山。
一场白喜事七天办下来,光是吃喝这一项就花费不少,更别说请戏班,各种礼节活动了。弄一个花一笔钱。
而这些与死者而言倒底有多大意义呢!这样闹腾死者能复活吗?真的想对死者好,就应该在他活着时好好尽孝,死后闹腾真有点瞎折腾。芸沫这些年一直在外打拼,对家乡的这个白喜事的办理法是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其实也有一种简单的送行法,3天送行法,即第三天就把人抬上山。第一天让死者“入棺”,即将死者洗好穿上新衣,整理好仪表抬入棺材里;第二天请亲友来参加酒宴,跟死者告别;第三天吃完早餐就将死者送上山。其实这样的葬礼人们也是接受的。
说起来还是后人在处理,折腾也罢,送行也好,都是一份心意,可偏偏有人要跟人炫富似的,大肆挥霍。
芸沫知道妈妈是想大舅走了,好好热闹一番,听说大舅的儿子芸沫的表哥这些年在广东开超市争了不少钱,不光在广东和老家市里买了房,还在老家镇上也买了好几个门面,很是给大舅争气。
本想着大舅走了,表哥表姐们不得好好大办一场,可现在新冠状病毒肺炎的疫情之战还没结束,村里不让举办酒席,也只能草草了事。
“妈,这是非常时期,也只能特事特办了。其实酒宴不在于办几天,在于表哥表姐们的心意。这个你就不要太介意了。”芸沫继续安慰妈妈
“唉!也只能这样了。妈妈终于接受了事实,不再往那一头想了。
芸沫再问了几句家里的事,两人就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两天里芸沫每天打电话给妈妈,从妈妈的嘴里,芸沫大概了解了大舅的葬礼是如何办理的:来送行的亲友照样给礼金,但没得酒席吃喝,表哥给每位亲友一餐饭钱20-100元不等,根据人家给礼金多少回礼。
第三天请村里人把大舅送上山,没有办一桌酒席,没有请一个吹乐器的,连吹喇叭的都没请,说是村干部不让太多人聚在一起。表哥这回花了不到1万元,真是省事啊!
通过这一次大舅的葬礼,老乡们各种说法都有,有的说表哥太小气,如此简单就把父亲大人的后事给办了;也有的说理解,疫情还没过去,不能串门不能聚会办酒席,这是对他人生命的负责,是遵从政府的命令。
甚至还有人说,大舅走得正是时候,他一生不喜欢铺张浪费,喜欢简单,可能这样的走法和送行法就是他的本意。不管怎样,大舅走了,安安静静地到了另一个世界,人们的看法他也听不到了,所以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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