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几天学的中国人,都能随口说出《论语》中的几句,我也是。而后来,我发现“几句”太少了,于是读全本。然而马上发现全本并不那么好懂!虽然语言平实,但却果然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于是我下决心花时间细读——搜集了五六种名家解读版本,基本上每天读一章,并认真做笔记,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把《论语》读通。我很高兴做了这件事,它将给我的余生以积极的影响。
我半路转行卖茶,读陆羽《茶经》,又是一头雾水!我重施故伎,又找了五六种解读《茶经》的著作,同时一一细读。于是我又把《茶经》弄清楚了!
这两年我重新拿起画笔,当然又难免要读各种与书画相关的书。兜兜转转来到石涛的《画语录》这里,又晕菜了!读了吴冠中、朱良志、杨成寅等好几家对石涛《画语录》的解读,发现他们的理解各不相同,但没有一家能让我明白让我满意让我信服!
好吧!我再来一次,参考各家,自己解读。
细读今天我细读《画语录》第二章《了法章》,感觉触摸到了石涛画论的思想脉络。
“规矩者,方圆之极则也;天地者,规矩之运行也。”这两句,诸家都是把它们作为并列关系解读的。但实际上,这两句有递进的关系,“天地(运行)”比“规矩”更高一层。这一点,对于理解后文非常重要。接下来两句“世知有规矩,而不知夫乾旋坤转之义”正是对应着开头两句——规矩是人所易知的,但更高一层,规矩所运行的天地,也就是“乾旋坤转之义”,却是人所“不知”的。这低层次的“规矩”,就是会成为“法障”的普通之法,而更高一层的“乾旋坤转之义”则相当于石涛画论的核心——一画之法。这到了本章的最后一句,便水到渠成,非常清楚地表达了出来:“法障不参,而乾旋坤转之义得矣,画道彰矣,一画了矣。”
一画即画道即乾旋坤转之义!吾得之矣!
心中欣喜,于是今天的画也画得淋漓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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