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

我时常在梦里见到一些人

熟悉的或者是陌生的面孔

她们总是笑意盈盈

即便是春日的花

夏日的风

秋日的月

冬日的雪

也没有她们那般光彩动人

终于

一次我忍不住向前去

与其交谈

01

10月23日的时候，一个丑不拉几的女婴出生了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平复了初次为人时地夸张喊叫

那一年，正好是香港回归的时候、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所以父亲说即使是女孩也是福气

他很爱国

便也很爱她

我很庆幸，这孩子能够出生于普天同庆的日子

似乎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童年时一直在好好地茁壮成长

                   

  02

“优秀有错吗？”

“没有错”

“那为什么我没有朋友？”

一个人荡着秋千的女孩望着不远处的一群同龄人问道

我顿时语塞

因为没有办法告诉她

“我也没有朋友，我的朋友们都随着时间渐渐远去了”

也没办法告诉她

“一个人也挺好的，我多希望做那个被孤立的人啊”

更没办法告诉她

“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声也不跟人类相关联”

于是，我只能告诉她

你只有更努力一点才会有好地朋友

可——

什么就是好的，什么又是坏的呢？

成人的世界里大多的情谊都与物欲钱权相挂钩

03

春日的风很暖和，吹进了所有人的心房里

有个女孩眉眼弯弯的，留着像我一般的短发，欢欢喜喜地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讲：

“我今天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炒年糕哦。”

好像，什么时候我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可又不像

已经不会再为吃到一份喜欢的食物而高兴不已了

已经不会满足于丰衣足食的小小要求了

那别人眼中的生活精致却是时常因为脂肪而胆战心惊， 连吃水果都要考虑它的糖度

她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食，

她也都没见过什么才是大千世界啊

可她却蹦蹦跳跳的说

“我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我真的好生羡慕、好生羡慕，

可仍旧是拒绝了下午的甜点

04

那是一个瘦高个的女生

我上前去的时候她正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

炽白的灯打在她的面颊上，眼部的妆容有些晕糊

她穿上不合脚的高跟鞋向着长椅里头挪了挪

朝我微笑着点点头，眼眶红红的：

“毕业实习三个月，没时间休假，刚分手，所以·····”

我摇摇头俯下身抱住了那只单薄的身体

她怔了怔，埋下了头——

一个连磨破了脚都不皱一下眉头而继续奔走的人

此刻却伏在我怀里泣不成声

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刚刚毕业时满心期待地将简历投进心仪的公司

然后在三个月后憋着一口气放弃了当初的梦想

记录下每一个搜索到的招聘信息，

将无数份修改填补后的简历投进各种邮箱

这一切却仅仅只是为了供养自己每月两千块钱的房租

那时候想哭的时候不敢哭

怕肿了眼睛

怕别人说自己没能力就知道掉眼泪

那时候，好希望有人能够来抱抱自己

但却也只能在人群中灿烂地笑

跟父母说自己挺好的

05

“女生就不应该这么努力”

“你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你家闺女多大啦？结婚了吗？”

“要不得嘞，我闺女这般大都有了第二个娃”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她正抱着半大的婴孩坦着有些下垂的乳房喂养着

仅仅对视了一眼，那种眼神中无尽的悲凉就足以让自己心惊肉跳

仿佛在一回到这里时就看到了人生的尽头

她这样对我描述

被家人拽回去

拽回到那个没有贡茶、没有西点的小镇里

对感情失望，相无数场亲，挑三拣四

眼看着年纪渐增找一个大自己三四岁的陌生男子结婚

然后

为房产证上的名字争吵

为生儿育女的事烦心

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臃肿了身躯

当个家庭保姆类的“全职太太”

天天窝在两居室内怀疑老公出轨

吵着闹离婚

后来老公都带小三回家了却连一个离字都开不了口

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活着，把孩子栓得紧紧的

眼界便也缩得像一间卧室、一个厨房那般小

“如果再来一次，宁愿自己吃不饱饭也撑过那几年”

06

她闭上眼的时候，还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老照片

我记得，

在我的梦里

她常告诉我

要勇敢一点

不要怕

去爱、去受伤

去追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长梦

人间那么美，每一位女孩都会被温柔相待。

“聆听你的故事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