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孔子“以色喻礼”

作者: 随意de徘徊 | 来源:发表于2019-02-26 22:17 被阅读42次

    《说文解字》中说:諭,告曉也。

    也就是说所谓“喻”,就是把原先不清的东西,通过比喻的方法使之清楚明了。

    而“以色喻礼”,就是说用人们爱好的东西(色)来使原先不清楚的(礼)变得清晰。

    1994年,战国楚竹书被学者发现,为学术界提供了新的研究材料。

    这批竹简为战国晚期的楚墓随葬品,经检测确定为是秦始皇公元前213年至前212年焚书坑儒前的战国古籍,内容涉及广泛,其中就包括了战国佚书《孔子诗论》。

    近年来,随着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的公布,一些关于孔子言论的重要儒家文献相继问世。

    经将上博简孔子诗论和政论两方面言论与《论语》《礼记》等传世文献参照、对读,不仅使传统的孔子"君子观"得到很好的诠释,而且还能发现前所未见的崭新内涵

    《孔子诗论》的发现不仅为研究诗的本义提供了最直接、最真实的史料,也为研究孔子的思想以及对诗的评价提供了可靠证据。

    两千多年来,研究《诗经》者浩如烟海,在有限的传世文献被充分运用的情况下,新的出土文献无疑给学术界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由上海博物馆馆藏发现并进行整理出版的《战国楚竹书》,在学术界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些木简,最引人关注的是由29支竹简构成的《孔子诗论》。它对于认识先秦儒家诗学、深入进行《诗经》研究以及与之相关的上古文化研究,提供了原初性阐释的最具说服力的文物依据。

    先秦至汉代出现了《诗经》的三种释诗体系,先秦最早出现的乃"断章取义"体系,汉代的为"比兴美刺"体系。

    介于两者之间,出现于战国中晚期的《孔子诗论》则可以称为"喻"的体系,而其核心概念为"以色喻于礼"。

    此一释诗体系既不"断章取义",也不运用"比兴美刺",其特色是把整首诗歌理解为一个从色到礼的简单叙事,毫不避讳汉儒极力隐蔽的男女私情、"好色之愿"。

    这样的评价体系旨在通过一个相对简单的"喻"的过程,从满足个人欲望转向遵守礼仪规范,从而启发人们知晓礼仪,这一过程做到了色和礼、私和公的两全,并将这样的两全状态称为"改"。

    以孔子为代表的早期儒家,他们不但不认为礼与情对立,而且还认为礼是出于情的。

    郭店竹简《性自命出》《语丛一》《语丛二》等篇将早期儒家的“礼、情"关系进行理论化、系统化总结,反映了战国中期"情生于性,礼生于情"的思想。

    上博简《孔子诗论》“以色喻于礼"就是由"好色"之情到"反纳于礼"的过程,这个过程既体现了"情生于性""礼作于情"的理论,又表现出"礼治人情"的思想。

    春秋战国是中国古代思想文化的定型时期,也是一个真正在精神上普遍觉醒的时代,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士子就是那个时代思想界的翘楚。

    从上博简等儒家类文献可以看出,简文所载先秦儒家思想集中体现在《诗》学、为政、人性、古史这四个命题上。

    孔子论《诗》,其选诗的标准是“可施于礼义”。上博简《孔子诗论》以“以色喻于礼”一言以蔽之,发挥的正是孔子诗意礼学的《论》诗主旨。

    比如对《诗·周南·关雎》篇主旨的解读从先秦以来就一直存在不同观点。早期儒家从情感与礼义之关系角度,以"以色喻于礼"评论《关雎》主旨;汉儒则认为《关雎》体现着"后妃之德",具有"风天下而正夫妇"的教化典范意义。

    早期儒家和汉儒关于《关雎》主旨的评论看似颇有分歧,实际上则是内在一致的。而"以色喻于礼"之论,是将《关雎》生命意义上的男女恋情升华和规范,是对伦理意义上的夫妇之德的肯定。

    而汉儒对《关雎》具有"风天下而正夫妇"的认识只是对诗具有政教意义的肯定,恰当理解《关雎》诗旨,才能有效解读其蕴涵的礼乐教化与美善之德意义。

    以此为基础,不难发现所谓“《鹊巢》之归”,表明孔子的婚姻观是赞成男女婚恋应在礼的范围内,依礼结合的婚姻才能达到幸福美满的境界。

    “《大田》之卒章,知言而有礼”,表明孔子对于西周农事祭礼的肯定。

    “《将仲》之言,不可不畏也”隐喻“郑伯克段”史事,揭示出孔子关于维护传统孝悌观念的呼吁。“

    《绿衣》之思”重在思家国、思社稷,这种国家利益至上的家国观念尤为孔子所称道。

    “《小弁》、《巧言》,则言谗人之害也”,表明孔子重在斥责谗人的危害言论,而非周王的讽谏,反映了其尊王思想中对于君臣父子之道的维护。

    通过对“色”的理解,不难发现孔子对人性、人格的尊重。

    比如“乐无隐情”总括了孔子音乐思想,诠释了音乐既是真情的体现,更是人格精神的阐扬。

    再比如“为政以德”是孔子德治思想的精华与核心。上博简《颜渊问于孔子》篇中孔子提出的慎罚、选官、惠民三大举措,这正是孔子德治理念的具体展现。

    孔子德治思想的酝酿,源自于他对社会危机的高度警觉,源自于他从内心道德自省层面上的深切思考,源自于他对普通民众的切实关怀。

    相对于神道主义和专制王权的横暴,不难发现孔子的德治思想不仅顺应了春秋战国时期政治变革的潮流,也推动了后代政治文明的演进。作为中国古代政治理论的基石,“以色喻礼”的积极作用自不待言。

    关于人性的深入探讨始于先秦儒家,孔子之后的早期儒者在继承孔子“仁”、“礼”思想的同时,开始向内求索、明心见性,不断探讨人性的内在本质。

    孔子以“以色喻礼”发展起来的《性情论》,其性情观是以“天—命—性—情—道”的循环发展模式为主要框架。

    孔子一方面阐释了人性的天赋本质和“心之精神”对于“性”的导向作用,另一方面又充分注意到了“情”的客观意义,强调人情的真诚与永恒,显现出温馨浓情的意味。

    相比汉宋儒者割裂性情的主张,早期儒者强调“性情不离”,这种性情一体的人性论清新而开放,更具理性人文主义气息。

    战国时期,史学与诸子之学并行向前且互相联系,将口述史转化成文本、对古史进行重新编撰已是蔚然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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