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常识的人都会记得,眼睛的困惑有两种,也来自两种起因,不是因为走出光明,就是因为走进光明所致,不论是人体的眼睛或心灵的眼睛,都是如此。
记得这件事的人,当他们看到别人迷茫、虚弱的眼神,他们不会任意嘲笑,而会先询问这个人的灵魂是否刚从更明亮的生命走出来,因为不适应黑暗而无法看清周遭;或是他刚从黑暗走入光明,因为过多的光芒而目眩。
他会认为其中一个人的情况与心境是快乐的,并对另一个人产生怜悯。
或是,他可能想嘲笑从幽冥走进光明的灵魂,但这总比嘲笑从光明世界回到黑暗洞穴的人更有道理。
这是柏拉图有名的“洞穴之喻”,“黑暗”和“光明”都是隐喻性质的词汇。
柏拉图的理论构建了两个世界:理念世界和现实世界。
设想一群人从出生就生活在黑暗的洞穴里,洞穴口有一堆火,洞穴外的人走过,火光在洞穴内的墙壁上留下影子。这些生活在洞穴里的人一生都好像是在看一场皮影戏,因为火光的阻挡,他们走不出洞穴,也就看不到这些影像产生的原因。他们以为眼前晃动的影像就是真实的物体。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挣脱了洞穴的束缚,越过刺眼的火光走出了洞穴,看到了洞穴外阳光下那些真实的事物。他看到了真正真实、光明的“理念世界”。
但当这个人返回洞穴试图将其余人带出洞穴时,因为习惯了光明,回到黑暗的洞穴反而折损了他的视力。洞穴里的人只是嘲笑他弄坏了眼睛,没有人相信他的所见所闻。
这个人不得不与其他人产生激烈的辩论,却引起众怒,最终被处死。
柏拉图以此故事比喻苏格拉底的悲剧,他说,哲学家就像那个返回洞穴的自由人,“启蒙”和“拯救”那些身处悲惨境地而不自知的人,是哲学家的义务。
久居黑夜乍见光明,与久处光明初识黑夜。两者都会让原本固有的认知受到近乎颠覆性的冲击。一个人认知的颠覆与觉醒本就不容易,若要影响其他人一起颠覆他们的认知,纵使他是正确的,这位拯救者也很难很难,势必要经过漫长的岁月,大众才会逐渐觉醒。
假如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然而太阳已使我的荒凉变成更新的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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