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种病叫“神经质”

齐帆齐微课

文/苏子游

我得了一种病叫“神经质”。

我也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它来的时候，静悄悄的，一刹那，一瞬间，一弹指，我想逃，不想说话，怕接到电话，听到叫我就莫名的紧张、局促，坐卧不安。

有人的地方，空气是凝固的，我僵在那儿，像个木头人，周围像是一张网，越挣扎越紧缩，直到精疲力竭。

我想逃，却无处可遁，周围黑黢黢的，像迷失在森林里的孩子，四周都一样的黑且冷，心慌失措，害怕孤寂。

慌乱之际，我来到卫生间，咔嚓一声，含在嘴里的猩红一点点在倒退，眉宇间忽如川河时如平原，吞云吐雾，灵魂被惊醒，红丝般的眸子像是被烟熏了一样，长舒一口气。

有时，我会感到卑微，卑微到了尘埃里，跌落泥土里，踩在脚里，留在泥泞里，陷入阴暗里。

有时，我感到脆弱，风一吹，雨一淋，日一曝，像极了田间的稻草人，刚被风拉扯，又被雨潮弄，还被日鞭打。

有时，会感到很轻，轻飘飘的，失去了知觉，容颜在我脸上剥落，唇齿关上了厚重的铁门，肉和血坠入大地，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惊一乍，一顿一措，眼神变得暗淡，身体变得僵硬，灵魂脱了壳。

有时，感到很重，沉甸甸的，黑云压城般阴郁的脸，冰若严冬的恶语，我像是掉进了漩涡，无穷无尽的恐惧轮番袭来，心失了重，被无情的拉向无情的深渊。

它走了，趁我不注意，谈笑间，一杯茶，一炊烟，雨后初霁，阳光如霰，万物复苏，蜉蝣间，如入梦境，恍若隔世。

回忆如翻开老黄历，折皱的纸被抚平，记忆忽远忽近，或明或晦，忽高忽低，山水迷蒙里，剥开云雾，一座山，一棵树，一间屋，一个灶膛，一盏灯，灶在烧，我添柴，暖溢心田。

它折磨我的肉体，摧残我的精神，我却不恨它，痛苦使我灵魂更加厚重扎实，使我的精神更加明亮透彻，如同扎进血脉的双手，紧握拳头静脉可见，在疼痛里，我庆幸寻得一片温存，片刻的缱绻，爱人间的耳鬓，孩子般的笑容。

我得了一种病叫“神经质”，来也好，去也罢，喜欢也好，厌也罢，它就在那里，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不悲不喜，不忧不惧。

后记：一直觉得自己情绪不稳定，情绪易被拉扯，或许和童年相关，母亲天性抑郁，或许有些影响，如今，虽成家立业，却时常感到孤寂，不知孤从何来？于是乎，写下一篇关于神经质的描述。

齐帆齐微课，22年度第16篇，字数891字，累计33427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