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到了唐代,琵琶已经十分风行,有许多诗篇描写了这一优美而“时髦”的乐器。最广为传颂的还要数白居易的《琵琶行》。
唐代文字中指称的琵琶样式很多,诗文中更是多加赞颂,这种优美的乐器从何处而来呢?
位于现在新疆的龟兹国琵琶是琵琶传播的一个重要节点,我们在当地的佛教石窟寺壁画和出土实物中看到的,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圆形共鸣箱长柄琵琶,这种琵琶比中原阮咸类琵琶发展更早;第二类和第三类是梨形短颈琵琶,包括直项五弦和曲项四弦。
在中原地区,最先流行的是东汉晚期出现的圆形共鸣箱琵琶,这种琵琶随着晋室南迁、士族南下被带到南方,发展成所谓阮咸类琵琶,附着了更多名士色彩和汉音乐文化传统。这类琵琶后来被认为是秦代一种传统弹拨乐器的遗制,所以也有争论说它不是西域传来的乐器。
且不论这种圆形共鸣箱的阮咸类琵琶是到底是胡是汉,到了公元 4-6 世纪,我们熟悉的梨形琵琶才逐渐从西域龟兹传入,渐盛于北方,成为当时人们普遍认同的具有胡文化色彩的琵琶。
唐代,杂多的琵琶类型得到了一定的整饬,这时还剩下的就是梨形四弦琵琶、五弦琵琶,以及“秦琵琶”几大主流。“秦琵琶”,据说是“弦鼗遗制”,由于南朝名士、竹林七贤之一阮咸擅长弹此种乐器,“秦琵琶”后来便径直改名为“阮咸”了。
隋唐的梨形琵琶文物上,我们看到乐器的共鸣箱体形状、比例大小就基本趋于一致了,这表明琵琶的规制逐渐定型。琵琶的颗粒状声音,强烈而多变的的音乐表现力,“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说的大概就是这样令人动容的声音吧。
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
琵琶一曲肠堪断,风萧萧兮夜漫漫。
——岑参《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集》节选
大唐琵琶,乘西风而来。而西域来的胡儿渐渐定居在河西地区,许多一度新鲜奇异舶来品,也逐渐被大家接受为本土文化的一部分。醇美的葡萄酒、镶嵌着宝石的金杯、马背上的行囊、涉海而来的香料,还有琵琶的低吟……
艺术,是文化的桂冠。琵琶铮铮,不灭的文明之火燃烧着,让我们听见什么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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