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身
一曲终过,胸腔剧烈起伏汲取着新鲜氧气,眼里藏不住那儿点戏谑意味得意得眯起,又被突如其来绷不住的笑意冲散,扯过一旁竖立着险些儿撞落的麦克风取下,压抑着气息贴近话筒,只手调整着耳返独自往延伸台上走去。
“内什么今儿是情人节,哎哟都知道呢?每月都有是不是,但这个月对我不一样,您要不要听呀?您要不听可以走了,我讲我的呗,不是,哎哟,我就想跟你们说呀”
“就像内什么吧,你们有没有遇到自己特喜欢的人,能为他哐哐直撞墙的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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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儿几回出现时候,是自己坐在工作桌前为了即将到来的演出愁着灵感,工作室的灯光在被刻意调整后显得苍白又刺眼儿,静谧的空间让自己觉着呼吸都被压制,更不说那手指摸上耳朵时发出摩擦声响,粗糙得直叫炸裂。
偏偏人儿搁边儿上吊儿郎当,内到膝盖的大背心藏不住那小身板,干部似的眼镜架在鼻梁像小老头儿,软着调的打岔话语落入耳里更像喃喃自语。像是没谁比彼此相互贴近,怎么都没法儿嫌弃对方,何况人儿工作起来像要与自己比惨似的,连饭点也不见出房门,可随着人儿哼哼唧唧内调儿吧,脑中终于依稀成形画面,断断续续,抽象模糊。
认真想来片段记忆中人儿多半是风风火火来,兜里藏着好些腻糖果儿或是奶香的瓜子大把往外拿,凑近了闻闻却又分明夹杂清爽的柑橘甜。还没能记住人儿脑袋上几搓头毛到底换了多少个色儿,揉起来想条小奶狗似的,反抗却又更像王八拳,等到一个不工作的好天儿,不知人儿又风风火火跑去哪儿燥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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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喘气儿似的停顿着落入回忆,反手捋过吉他背带捞起调整位置,抬胳膊抹去脑门儿上滑落的汗才觉着舒坦些,待场馆亮起后才发觉台下的大蜜们像是比自己更紧张,捏着边儿递来的甜水儿喝了口,后知后觉地故作无辜眨着眼儿像是对视,直到站定在舞台前端,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说。
“我看今儿还来看演出的,估计还没有呢是吧,都说人相处只是要舒服的,相互理解的,身材还倍儿棒的,就就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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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边人以忍无可忍的模样儿将厚重一叠白纸黑字拍散在桌面,才像是愣怔许久后的回神伸手勾取,内些所谓互动如今落入严重却只剩下自身痕迹,舔过干涸嘴唇带起几分无谓笑意,终于点了头同意自个儿有些疲惫的事实。
盘了单条腿儿懒散靠坐在空旷房间的沙发上,亮堂的室内似乎连呼吸都极尽舒适,到医生那儿的第三次说不上没什么大变化,深觉着吃药这件事儿对于自个儿来说并不能成为一个纾解。人儿一如往常的坐姿不算优雅,乖顺的刘海染着新的亮色垂落于眼前,发尖戳着睫毛像是打架,人儿耐不住性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接着便有些记不清与人相关,像是人儿出了门。
人儿是假的,这个认知从脑中划过并未带起太多波澜,不过是承认又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事实而已。无需酝酿的话语拐着弯儿跟挂着胸牌的人倾吐,勇于承认,怠于悔改,专业的医学名词儿遇上自己这样不专业的病人,不知道是好是坏,瞧见医生一脸严肃的模样直乐呵,忍不住反过安慰般地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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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我觉得咱们应该都有自个儿喜欢的人儿,就就一块儿见见呗,我都选好嘞”
侧身让出身后大片舞台空地儿,换上暧昧暖色的聚光灯顺着舞台地面刷向角落后台,又迂回去另一方向,倒计时般的鼓点由缓渐急,周围光束最终随节奏断开的刹那指向身后荧幕消散。摇臂摄像从台后对准下头妞儿照出一片人影,抬手指着屏幕里的面孔敷衍地四处点拨,最终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落回自个儿方向,眨眼看着屏幕,里头的人却因为角度只剩油光脑门晃悠,嫌费劲儿地放弃。
“除了最爱我们出道的DM48,我喜欢的就剩下我自个儿是不是,哎哟你们同不同意呀?你们也都喜欢你们自个儿对不对?出类拔萃,人间精品!”
“那么,情节人快乐嘞,我们都跟自个儿瞎说一回呗”
“医生,您劝我说,我当然就得说了呗,您听着,我喜欢的那个人,他是假的。”
是趋于正常,是承认孤一,是彻底落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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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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