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学三、四、五年级的时候,学校会放暑假和秋假,并且组织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参加夏天的拾麦穗劳动和秋天的拨玉茭皮的劳动,而且还能顶工分,按照你拾麦穗量的多少记工分,剥玉米皮量的多少记工分。我问过我的父亲拾麦穗是五十斤记一个工分,剥玉茭皮是一百斤一个工分,那时候,一个工分也就是六角钱,虽挣得不多,只是至今想起来,都是快乐。
早晨,天蒙蒙亮,我们就起床了,大人们下地割麦子,我们就手提着一个箩筐,也到了麦田,马车把那些大剁大剁的麦穗全拉走了,小朋友们就每个人一节收割后的麦田里圪蹴下边走边拾麦穗,起初的我拾麦穗就是看见一根麦穗就捡起来放到柳条编的箩筐里头里,老师一检查就说你拾的不干净,还偶尔有掉下的麦穗。我就开始了动脑子,怎么就能拾的干净了呢?
人就怕思考,一思考就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就不一根一根的拾麦穗了,而是顺着地,手到的地方就抓,不论是麦子还是麦秸一起往前抓,不一会儿就是一大把,两只手就是两大把,老师过来又检查,开始表扬我了,某某某同学拾得又快又干净,经过老师的表扬,心情更加高涨起来,手更加快了起来。到八点回家吃饭的时候,我的箩筐里已经是装满交叉十字的柳条的柳箩筐,也都是麦子和麦秸,队里有专门过称的老冯大爷,他也表扬我,这孩子拾麦穗真多,挣得工分也比其他的同学就多了。那时候队里有两个大场,一个是北场子,一个是南场子,地里收获的果实就全部在那场子里面,脱粒,晒干,装麻袋等等一系列的活动都在那儿进行,有所不同的是,南场子里面养活着马、骡、驴,也就是小队里的饲养院吧,那也是仅仅占了南场之西边的一点地方,更多的地方是人们劳动的场面,打麦子的场面,麦秸剁,那真是高呀,有两个人高吧,现在想想劳动人民真是有智慧,怎么就剁了那么高呢?这些麦秸更是人们家家户户房顶的好材料,我就亲眼见过我家盖房子的时候,那么大一个泥坑,然后再把麦秸放进去,爸爸穿着雨鞋站在里边,把那些麦秸和那些泥均匀的搅在一块,然后梯子上不知怎么捆着木板,一节一节的,每一节都有人,共有七八个人吧,把那有麦秸的泥,用铁叉一节一节挪上去,然后再挪到房顶,房顶上有人用小泥压压平,这样的活儿是极其劳累男人们的体力。只是大家的欢声笑语冲淡了他们的辛苦。
写的写的就走题了,其实我主要是想写一写南场北场人们夏收秋收劳动的繁忙景象,父亲带着草帽,草帽外面还带着劳动部做的帽子,连住肩膀都堵的严严实实,戴着口罩,只留着两只眼睛,因为打麦子是最脏的苦力活儿,只能在大热的夏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夏天本来就热,这样的装束那是更加的热,难受啊难受,劳动人民就这样打麦子,太辛苦了。
饲养院这儿是由妇女们熬的一大锅绿豆汤,甜丝丝的景象,上午十一点多,大伙儿们就休息休息。机器的轰隆声也停了下来,大家都为在西边饲养院下面有一溜石板的地方,一长溜白碗绿豆汤凉在哪儿,犒劳犒劳那些劳动的男人们,女人们。
我们拾麦穗回来了,在老师的带领下秩序井然的排了一长溜,让老冯大爷给称着各自的分量,然后累积起来,给各自记工分,然后再记到每家大人的名下。为自己有这样的劳动收获而很高兴,回到家吃午饭也是香喷喷的。
秋天扯玉米皮更是兴致勃勃,吃过早饭后,我就来到北场,坐在一大堆昨天拉回的带皮的玉茭面前,开始剥玉茭皮,剥上十来个的时候就坐在那玉茭皮上,剥一个玉茭皮把露出来的黄橙橙的玉米就用力扔到脑后的远处,其实就像有节奏似的,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通,通,通的声音也奏出了美妙的乐章,当时的我很享受这个过程,能坐一上午剥玉茭皮,手在不停的剥前面的有皮玉茭,有皮玉茭在不断的减少,屁股下面的玉米皮在不断的增加,变成了一长溜,后面远处的黄澄澄的玉米堆在不断的增加,在剥玉米皮的时候,我的心也在动,看见和我同岁的一个叫萍儿的姑娘,她穿着一个用白线手套织的背心,白白的让我很动心,曾经问过我的母亲,为啥人家就有白背心,我就没有?母亲告诉我说,人家有姑姑,那是姑姑不穿了以后给的。母亲便告诉我:“等着咱家有了白棉线手套,我也给你织一个好吗?”只是心心念念的拆手套制成的,背心,一直也没有过,因为那时候太穷了,家家户户都穷。
别的小朋友们,中间会去玩儿就不干活了,而我不会休息,我一直会干下去。其次,我剥的玉茭皮比他们的都多,等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又是老冯大爷在给我们称玉茭皮的分量,我的心就又高兴起来,晚饭也能吃一大碗。
那时候就觉得劳动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儿。觉得自己人虽小,还是能干点事的。有这一点就足让我高兴。
那是1976年夏天,唐山地震前几天,就在北场西边一长溜,搭起来帐篷,全对的男女老少晚上全部躲在帐篷里,我也在其中,等了好几天也没有发生事情。就麻痹大意回家,可是,刚刚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传出来地震的消息。只是离震中太远了,孩子们高兴地聚集在一块儿玩耍,已经四十八年过去了,那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后来,金堂巷的南场北场就全部批给了队里人们家作为地基,盖起了房子,我家的房子就是1984年盖的,金堂巷的北场南场也就有家家户户的院子所代替。每家五间房,有院子,院子里能种各种各样的蔬菜,父亲告诉我,那院子大概有半亩地。北场子建了有九户人家,大约就是五亩地吧。南场子建了有十四户人家,大约有七亩左右的地吧。它们这都是世代的产物,任何事情会从无到有,也会从有到无。这就是人类社会时代的变化,根据社会的发展需要而产生,由社会的不需要而灭亡。
时间又过去了40多年,现在拆迁工作又在开始,做家家户户的动员工作,金堂巷的西边和北边已经变成了18层高的楼房,估计金堂巷也会逝去它往日的风采,只是不知道金堂巷的来历,解放前就有了,我家住的院子就是地主建的四合院。父亲虽不舍,因为一辈子在院子里种菜,这是他的命根,从根本上打乱了他的生活轨迹,只是已经于去年到马克思那报道去了。哥哥也不舍,因为接地气,只是社会发展的规律就是拆除,又怎么能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呢?只能顺其自然。
仔细算算,金堂巷有以前的20多户人家在家,后来北场南场变成了房子,也就是24家,总共加起来也就是40多户,不到50户人家,盖成楼房的话,一共18层,每一个单元一层就是三户,18层就是54户,更况还能盖好几个单元,好几栋楼房,大大地加大了在金堂巷人们的住房数量,任事情有好的地方就有不好的地方,只是人们的生活,不接了地气,彻底改变了几千年来农村老百姓的生活条件,温暖舒适,方便自动,这就是高层楼房最有优势的地方。人也是享受的动物,谁愿意辛辛苦苦活着呢?人们的生活质量又将怎样呢?健康状况又将怎样呢?是否能有家家户户有个小院子那样呼吸畅快呢?人们能看见了生活的幸福,那暗藏在生活背后的事情又是什么呢?价格的高昂,是最现实的表现。
只是大规模的拆迁,随着人们生活的住宅变化,金堂巷也就成为了历史。不论记得的好与不好就这样先大概粗略的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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