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喝一碗小米粥,一碗家乡的粥。
街角处,补锅匠用锋利的剪刀剪下旧锅底,然后沿着锅圏敲个翻边,再套上一个新底,扣上锅身,最后才用小铁锤一锤一锤均匀地敲打,叮叮当当……
补锅档档口的两扇邻街大门全开,暖暖的炉子上架着两个大锅,锅里小米在翻滚着,热气氤氲四周。近旁摆放着两张小桌,四条长板凳。桌子中间各放着一碟开口酥,零星一两个客人在喝小米粥,淡黄色的小米粥黄香柔滑,特有的糯香里杂着黄冰片糖香。
小时侯每每经过这里总挪不开步,省下来的零花钱一一上交补锅匠:一碗小米粥配上一个开口酥,一张矮桌一条长板凳,一个小毛孩,伴着一声声“叮叮当当”,时光在敲打声中变得柔软,闲散。
街上来往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好似黑白电影里的客串演员,迷失在自带的主角光环里,吃完满足地撩起袖角抺抺嘴,回味着最后一口悠长的小米糯香。
多年以后,补锅档没有了,补锅匠不干补锅活计了,小米粥也不卖了,我也长大了,离开了。
离开的日子里,我辗转多地,也试着换了好多种锅,但再也闻不到那一股糯香,煮不出那氤氲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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