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秦观诗词与书写52

还自广陵

宋·秦观

天寒水鸟自相依，

十百为群戏落晖。

过尽行人都不起，

忽闻冰响一齐飞。

宋.秦观诗词与书写52

注释

这是一首写景小诗，大约是某次秦观坐船从扬州返回的过程中对沿途景物的一次捕捉，我们来看一下：

“天寒水鸟自相依。”

这次从扬州返回，大约应该是冬天，因为天气比较寒冷，岸边沙滩上的水鸟，对冷的天气还是有些敏感的，所以它们聚集在沙滩上，就像人抱团取暖一样，相互依存。

“十百为群戏落晖。”

不过那一天的天气虽然寒冷，倒是还有一轮落日，这落日多多少少给人一些温暖的感觉，所以聚集在沙滩上的水鸟，并不单纯的只是聚集在一起，而是十个一群，百个一堆，低飞着，高翔着，叫着，闹着，享受着这寒冷冬日难得的一丝温暖。很快就要入睡了，而我们大家都知道鸟儿在临睡前，总是要闹腾一阵子的，这些个水鸟亦不例外。

“过尽行人都不起。”

这里有一个问题，“过尽行人”，过尽什么样的行人呢？很明显作者是坐船从扬州回去的，而水鸟聚集在沙滩上，因此这里的行人不应该是陆地上的行人，那么是什么人呢？很大的可能指的就是作者这样的坐船从此路过的人，由于航船经常从这儿路过，所以沙滩上的鸟儿早已对此熟视无睹，因此任由航船经过，这群鸟儿丝毫不觉得受到了什么惊吓，如此才会出现作者所描写的“过尽行人都不起”的这种现象，否则如果人经常从沙滩上路过，就从水鸟旁边经过，水鸟是不可能不受到惊吓的。

“忽闻冰响一齐飞。”

我曾经仔细的想过这“冰响”之声从何而来。按说天气比较寒冷的话，江上如果有冰，那是不可能融化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江边结有一些浮冰，这些浮冰既不厚，更谈不上坚固，其中一些可能被江波带着，漂到了航道正中，而航船经过的时候，把它们打得粉碎，于是发出了很大的“冰响”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对于水鸟来说则是不正常的，是突发的，是偶然的，因此它们乍听之下，这才被惊吓得一齐飞了起来。

好了，关于这首诗就解读到这里，那么它是不是有很深的意涵呢？客观的说，并没有，它其实相对比较单薄，那么钱钟书先生又为何特意要把它挑选入《宋诗选注》，换句话说，这首诗的价值何在呢？

我个人认为，它的价值恐怕正在于它对自然现象的捕捉，这种捕捉的目的并不在于揭示什么“意义”，而纯粹就是为了反映自然的现象，你看它们丝毫不惊异于来来往往的航船，却被突如其来的“冰响”的声音惊得一起飞起来，这不正是自然界的“真实”吗？能够把这种“真实”原原本本的写出来，这个就已经够了，而不必事事都非得去挖掘，首首都一定要弄些“意义”出来这才罢休，诗该简则简，该繁则繁，原无定法，全靠一心取舍，所以很多时候诗人写诗，其实是并不需要挖空心思的，写出你想要描写的“现象”就好，写出这种“现象”中的“你自己”就好。

文自网络

宋.秦观诗词与书写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