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路过家附近的菜市场我没注意过他,一条腿有些残疾,来时开着带货箱的三轮车,带着突突的噪音,停好车,一个面皮黑黑的40多岁的汉子,熟练的利用单拐做支撑下车,个子不高,卸车时有些费力气,一个残破的汽车座椅蹭的发亮,放好工具,摆开顾客需要取走的鞋便开工了。一位鞋匠,修了一次鞋,我便给他贴了个标签,倔强的。
我只钟爱穿一款鞋,鞋面还好好的,鞋底磨损的严重了。舍不得扔,两天前,送到这里让他帮忙修补一下,修鞋的价格很便宜,钱也是当时付过的,结果这两天来取鞋都未看到他,今日到是来的正好,看到他也刚到。
“师傅,还记的我两天前送来的鞋吗?”他看了看我,“记得,大兄弟,你的鞋早修好了,这两天家里有事没出摊,不好意思了,你在这个编织袋里找找吧!”从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里掏出每双都套着干净塑料的鞋我辨认着。
“师傅,找两遍了,真的没我的鞋。”他想了想,“可能是我忘在家里了,大兄弟,要不晚上等我下班你去我家里取吧!”好吧!谁知道明天你还来不来,想着我便同意了,确认了他的家庭住址留及电话号码,约了时间便离开了。
深秋的傍晚,黑夜伴着寒冷而来,他住的小区,距离我家走路要40分钟,进了小区打听着楼栋号便到了他的单元楼下,一位老人坐在单元门口的破椅子上,只是盯着转角的路口看,我有些奇怪,这么晚又冷不回家在这坐着干嘛呢?
看看脚下,我吸了两支烟了,天也几乎完全黑下来了,老人还是那个样子盯着转角的路口,突突声传来,一丝车灯的光亮也射了过来,希望是鞋匠了吧!如果不是便不等了,心理告诉自己,旁边的老人起身了,三轮车也到了眼前,“爸,你先把菜拿进去吧!”老人接过两小袋蔬菜,进了单元门去开中间那扇房门,“大兄弟让你等久了,帮我把三轮车的电瓶拆下来拿屋里去,太重,我爸拿不动”。
没容我思量,便帮他把电瓶,一袋袋鞋都倒腾进屋门口,一位穿着红色棉袄弓着背的老人,边道着谢边让我进屋。“大兄弟进屋吧!我给你找鞋去”身后的鞋匠锁好车跟了上来。
两室一厅的毛坯房,没有装修的,厅里一张油渍般般的圆桌,摆着中午的剩菜。“坐啊!孩子”老人说着,“大娘,不用了,大哥帮我找鞋吧!”我的心里有些堵,说不出的堵得慌。
两位老人忙着洗菜做饭了,我跟着鞋匠一瘸一拐的去取鞋,卧室内除一张床外满眼的鞋,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他侧卧在床边倒腾着一个个塑料袋子,“找到了,大兄弟看看是不是这个”,我接过看了看,确认后便要离开。“大兄弟,谢谢你啊!要不留下来吃饭吧”,两位老人也说着,“不了,不了,谢谢”。
黑夜里,我看着鞋匠所在小区亮灯的人家,想看看他们的家都是什么样子了的,寒冷和着无奈感,路上的行人少了,只有路灯把自己影子拖得很长,犹豫许久,我还是拨通了鞋匠的电话,告诉他有需要我帮忙的打给我,他的回话很坚决“谢谢大兄弟,不用,我过得挺好的”。
时而,路过市场,还能看到他忙碌的样子,再从未与他交谈过,心理有些莫名的怯懦感,一个倔强坚强面对生活的人是强大的,一个鞋匠,一个倔强的鞋匠,愿你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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