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她逃了,答应我别怪她。她只是,真的受不了了。
——题记
一直以来,她都住在一个笼子里,记不清什么时候关进去的,也不知道什么人把她关进去的,或者是她自己进去的,通通不得而知。
总之意识到时已经关了好久好久了。
那是一个钢筋水泥的笼子,坚硬度超过金刚石。当然,她应该也没有逃出来的念头,只是一日日蔫儿着,如同将死未死的水鸟。咖色的瞳底泛不起一点波澜,瞳孔大大的,如同回光返照后的定格。
她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呢,也许是有的吧,但是她从来不在乎。没有人知道她在乎什么,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在乎过什么。
偶尔听到延绵不断的低泣,也耳闻过深夜凄厉的惨叫,也许还见过,见过更令人惊骇的事情。为什么是也许呢,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没能让她的眸光透出光彩。哪怕一星半点,一闪即逝,也不曾有过。她好像死了一样,却分明又是活着的。
就这样,不分白昼黑夜,在那个拥有永夜的地方,那个逃不出的笼里,活成一潭死水。
其实也并非没有情绪,如果那还叫做情绪的话,还是有的。她会流泪,为着不知由头的窒息感和困倦感还有巨大而沉重到她负担不起的压力——无迹可寻。
她也会笑,她会流着泪,笑。然后把自己的声音,伪装的,就像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根本听不到一点囔囔的鼻音,她那轻快的语气真的能够让你相信她是非常愉悦的状态下跟你谈天说地。
她在跟谁说话呢,反正她身边没有人,至少我没有看到,也绝对相信,她身边,她周围不可能有人。没有人会呆在一个,拥有着无边无际黑暗并且寂静无声的笼子旁边。
很久很久,不知道时间因为,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没了日夜更替,说实话你真的猜测不到过了多久。
就在某一天,她,沐浴到了一缕阳光。
那是多温暖的一束光,她的眸中先是不可置信充满质疑,然后伸手去触碰,呀,真的暖暖的。她的眼眸中第一次闪烁起了光,然后一点一点扩散,冲破了阴霾,带去了她身上的死气,她开始活了起来。
她第一次渴望充满阳光的世界。那么深那么深的渴望,撺掇着她沉寂已久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那是生命的力量。
她开始,希望冲破牢笼。为了,离开这里,她做尽一切努力,失败不怕,她继续笑,这是真正的笑,就像金沙,在脸上,蔓延开,金光灿灿,眉毛眼睛嘴角……没有一处感觉不到从她心底,散发出来的那么快乐的感觉。
……她笑着睁开了眼睛,还是,永远永远没有任何改变的夜,无边无际,无始无终。她眼中出现了惊恐失措,从希望瞬间变成绝望。
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距离。她眼眸中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变得,乌了。如同一块,腐朽已久的烂木头。可是明明上一秒,还鲜活发亮的灵魂啊。
我想她不会,就这样放弃吧。可是不放弃又能怎样呢,放弃又会是什么样的——在无限死循环中,经历希望与绝望的天堂地狱的折磨,不得解脱。
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永远离开这里,但至少不是现在。所以如果有一天,她逃了,请别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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