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近段时间牙疼，不敢吃东西，特别是水果，酸的甜的软的硬的，入口即疼，如上酷刑。在爱人三番五次地催促下，我才决定去医院治疗，顺便也检查一下乳腺增生问题。

        一大早上，医院就是一番忙碌的景象。病人、家人、汽车如潮水般涌进医院。汽车一辆一辆开进医院，管理人员一辆一辆地劝回，反复向车主解释已经没有车位。门诊大厅熙熙攘攘，十个缴费口排成了长龙。我又一次感叹疾病无情，无病真好。

        向服务处咨询了牙科楼层，乘了电梯到二楼牙医门诊领了号。虽然我来的还不算太晚，但已经排到了十二号。那是一张小纸片上加着圆圈的号码。坐在门诊对面的长椅上等。一位邻座的大姐很主动地和我攀谈。说是陪她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来补牙，还说她母亲已经躺在手术椅上半天了，也没见医生开始手术，又说是其他医生带来几个熟人来看病，在这一会儿就有三个熟人插队……

        看看一时半会轮不着我，我决定趁空到四楼妇科先挂个号，两边同时等，会更节约时间。和大姐打了个招呼，我便急匆匆去了四楼，挂了一个专家号。还好没等几分钟，显示屏就呼叫我进去。

        简陋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位慈祥的老医生，他看上去大约有七八十岁的样子，脸长略铜黑色，说话时有点微颤，手也有点微颤，可能是年龄太大的缘故了。听人说医生这一行业是越老越吃香。

        我给他说想看乳腺增生。他很快给我开了彩超检查。我又急忙去了三楼彩超检查大厅。这里人头攒动，说摩肩接踵一点都不为过。有排队领号的，有坐在椅子上慢慢等的，有站着焦急地等的。叫号屏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到处都闹哄哄的，根本听不见叫号。

        我拿了彩超单子仔细看了看，有三条项目花费：浅表器官彩色多普勒超，单价60元，数量二，费用金额120元；杀菌型耦合剂，单价9.8元；超声PACS医用诊断报告，单价15元。我不明白为什么彩超要做两个，怀疑医生开错了，又折回去找医生问个究竟，他说左右乳，所以是两个。

        我又回到彩超厅，问了工作人员大概需要等多长时间。可能是工作量太大，环境太嘈杂，她很冷淡地答复我需要一个小时。

        我又去了牙科诊所，还没有轮到我，又坐着等，又和原先的那位大姐攀谈。医生一次次出来叫号，病人进去出来。又有两个空号，终于轮到我了，医生叫我进去躺在手术椅上，看了看我的牙齿，又问了问情况，叫我出门左拐去斜对面射线室拍片。

        拍片的医生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用口罩上方的一双眼睛暗示我怎么做。然后就叫我去找医生。医生正在给另一个女病人看牙。我想掏出手机来等，这时候，才发现我的手机不见了，我立时慌了神，瞬间想到了手机里的支付宝，想到了该如何尽快退出支付宝，以免别人动我的钱。想到了手机中各类珍贵的收藏，不仅汗涔涔了。

        我请求用一下一位医生的手机打我的电话。她可能太忙了根本没有回应。那位正在就医的病人很热情地让我用她的手机，我的手机能拨通。我赶紧去射线室找，没有找到。我又找到刚才和我挨着坐等的那个大姐，她连忙帮我拨打手机，我的手机依然在响铃。抱着一线希望我又去妇科门诊找老医生，他告诉我手机放到了挂号处的一个护士那里。我找到了我的手机。那一刻我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欣喜，也感悟到了一心二用难免会出差错。

        我又去二楼找牙医，她帮我看了片子，说我上面的牙齿没有问题，神经没有裸露，倒是下面右侧最里面的智齿需要拔除，因为它把我的大牙挤得歪斜，缝隙很大，容易塞牙，如果任其发展，不久大牙就会坏掉。她吩咐我下周抽时间来拔齿。我问拔牙需要多少钱？她回答一千多。最后她给我开了一盒脱敏剂来缓解我遇酸遇冷疼痛的问题。一管脱敏剂85元。由于刚才出现丢手机的小插曲，慌乱中我忘记看看拍牙齿片花费了多少钱。

        11：25分时，我才做了彩超，拿到了我的胸部检查报告单。双侧乳房都有增生现象。我找到了老专家，给他看我的报告单。他说没有什么大的妨碍，也没有给我开药。我紧绷的心立刻变得轻松起来。

        五天过去了，我的牙齿依旧很疼痛，我的乳房依旧有点儿胀痛。前后做的几项检查，花费三百多。看得见的病还得医治，比如那颗挤歪大牙的智齿。看不见的病还是病，比如顽固的牙疼、乳痛，靠自愈。

            写于2020年6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