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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我是你其中一个影子

李煜:我是你其中一个影子

作者: 格木_木合堂 | 来源:发表于2018-06-24 09:47 被阅读2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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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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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光君,多少个夜里,想着你的故事,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帝王身份,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词,只是觉得读完你的故事,像早就认识了你,像是一个活在身边的人,那么远,又那么近。每次想起你,总会看到那一江春水,载着你的愁,向东流去;总会看到你忧郁的眼神,隔着窗,夹杂着声声叹息,而在我自己心里,也会升起莫名的惆怅,萦绕在胸口,挥之不去。

    今夜,毛毛细雨,无风。翻着那泛黄的书页,我倾听着历史老人的讲述。我知道字里行间有你的气息,着魔似地去摸索你的世界,慢慢看清你的脸,我不敢相信那就是曾经被多少闺阁少女倾慕过的脸颊,那里挂满了忧愁。

    你生于七夕,这本就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可我们不知道历史老人也会开玩笑,让这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又让你在这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你的生日便成了你的忌日,却又偏偏是中国的“情人节”。我想,你出生的时候,上天便在你的生命里注入了什么:那无穷无尽的情与愁,便是你的宿命。

    那年的七夕之夜,格外的凄冷。小周后去宋高宗的后宫赴宴还没有回来。你看着那传唤的使者,心里很不是滋味,隐有不安。帘外雨声潺潺,吹进一阵阵寒风,你抖了抖身子,披上那件裘衣,顺着窗向远处望去。但那一件裘衣,怎能耐得住五更天的寒意。

    千里江山,一朝换主,那雕栏玉砌,绵秀河山,都还在,只是永远不可能再属于你。你想到了江南,想到了旧时游上苑的情景,你想再看一下那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但一切,只能交付梦中,梦里不知身是客,方能一享贪欢。你梦的真,梦的深,也就不愿再醒。你还想到了那庭前的荷花,依然勃勃生机,迎着朝阳,别着夕阳,而自己,却囚于这几尺大的庭院。泪在你的眼角打转,始终没有落下。

    庭院里的你可曾知道,多少后人为你的才情倾倒,人们对你有太多惋惜。有人称你为帝王诗人,有人感慨你“做个人才真绝代,可怜薄命做君王”。可那时的你,不过是宋高宗随意屠杀的羔羊,你已失去自由,你已不再属于你自己。

    有人说过:具有诗人气质的人,往往在智慧和情感上都早熟,在政治上却一辈子也成熟不了。你在做帝王时输在了所谓的天真,到成了俘虏,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熟。你要知道,你想要活下去,就要当下一个刘阿斗,可你不甘。无限的江山,别时容易,相见却在何年,流水落花,天上人间。有时我自私地想:你天生不该是个君王,却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帝王,这是你的不幸,又是你的幸运,更是全天下人的幸运。

    晚唐,何为词?不过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民间娱乐文化,那些士大夫是不以为意的。你无意于将词带到一个什么地位,只是心中的那份执着,用它描绘着,寄托着什么。却也正是这份无意,又给中华文明的另一个巅峰的到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久以后,词走向了大江南北,走进了大街小巷。

    你仍然看着窗外,周围的一切反仿佛都跟你无关,任寒风吹着你那略微斑白的头发。你,只是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何时,身后有了哽咽,轻轻地,但你还是听见了。猛回过头,你看到了泪眼朦胧的小周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流着泪告诉了一切,那是令每一个男人引以为耻的事。你崩溃了,唯一的支柱倒了。亡国之后,你与小周后在精神上互相支持,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而如今,却连自己皇后的贞洁都无法保住,苟活于世,为何?

    良久,你一动不动,小周后的哭声把你带回现实。我知道你不想回来,你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可怕,苍白的可以苍白别人的脸。哎—!何不把一切交与那把琴,你失去了寄托,唯有那把琴,来的公平,来的还能读懂你。你的绝唱,历史的绝唱—《虞美人》便在那一刻融进你的琴音里。那时,远处的天空,在流泪。

    无意之中,你看到了窗外的那双眼睛,那是一双令每个看它的人都会心寒的眼神。窗外的使者听见琴音,如获至宝,飞奔而出。不多时,又飞奔而入,带来了宋高宗的鸠酒:皇帝御赐好酒,请违命侯接赏。那一刻,你没有选择,坦然接过酒杯,向周围看了看,尘世已没有你太多的留恋。你缓缓的闭上了眼,一饮而尽。

    如梦而逝的繁华、挽留不住的欢愉都化成了泪。你憔悴的容颜夹着你留下的泪水,到嘴边——是苦涩。你的脑海里,不知你身在何处,只有不知名的惆怅从心里涌向胸口。脑海里忽而忽现的是你父亲和祖父的影子,从他们的眼神里,你没有看到责备,但那种你看不透的眼神反而使你更加害怕,你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看。但有些熟悉的身影总在你的脑海盘旋,她们很是温柔,似乎想带你离开。你那颗躁动的心终于趋于平静,任她们温暖的双手抚摸着你。你感受到了那久违的笑容,久违的温暖。你最后向你在尘世唯一的眷恋——小周后望去,你已没有时间去想象她以后的命运与结局,也没有能力再保护她,你,重重地往后倒去。

    踱步在门外,好久。眼角流下的液体,早已分不清是泪是雨。脑海中抹之不去的是你那最后一笑,夹着那使者的奸笑与小周后的哭声,我沉默了。我知道,你早已远去,唯有人们对你的那片情丝、那片愁,随着那江春水,向东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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