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写出这个故事的时候,距离它的发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写下它,但又迟迟不动笔,表面上是因为我觉得它太过无聊狗血,像一部充斥8点档的闺蜜撕逼肥皂剧的迷你微缩版,事实上我是害怕我肆无忌惮的坦诚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误解和伤害。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故事而已,我不希望它像一粒玻璃碴,在不经意间划破一些原本舒适而美好的事物。
但我终究还是要把它写出来,不为了过去,也不为了将来,也许只是为了把它忘记。
故事开始于我得到了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姑娘的信任。我为什么不喜欢她呢?第一,因为她很漂亮,她高挑匀称,洋娃娃似的脸上一双温柔明亮的大眼睛;第二,因为她家境好,经济宽裕,父母帮她在帝都安排了一份稳定安逸的工作,让她无后顾之忧地在帝都过潇洒自由的日子;第三,因为她太有男生缘,只要是她有需要的地方,都会有男生排起长队,分分钟以得到召唤为荣。
基于以上三个特质,我没有办法喜欢她。与其说我是羡慕嫉妒恨,不如说我是不愿在她身上看到命运赤裸裸的不公。上天总是把幸福供给一些人专门享用,而把苦难一股脑儿地塞给另一些人。
我既然如此不喜欢这个姑娘,又是怎样得到她的信任的呢?非常有趣的是,这个姑娘自己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三个特质,或者至少是不喜欢别人因为这三个特质而喜欢她。因此,她总是像仙女似的不接地气地飘来飘去,把那些钦慕她的善男信女们累得脖子疼。意外地,我对她这些特质的麻木和不屑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而当时的我,正处于孤独和恐惧的谷底,一再反复的病情和一片迷茫的前路令我害怕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大声呼救,迫切地希望能有个朋友陪伴我度过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饥不择食。于是,当这个我并不喜欢的姑娘对我伸出手的时候,我厚颜无耻地抓住了她。回头想起来,处于绝望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我们似乎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我把一个刚刚独自走上社会的小姑娘在工作上的不如意,生活中的奇葩事还有内心抑制不住的不安和惶恐一股脑儿倒给她;而她在我面前也会暂时卸下“仙女”的伪装,做回一个有点邋遢,有点叛逆,有点愚蠢又有点爱做白日梦的普通女生。不过,这只是“似乎”而已。也许我们心里都知道,这种相互填补空虚、各取所需的关系总有一天会被打破,只是我没有想到是被这么俗套的方法打破而已。
俗套的故事走到这一步,大家都知道该有个男生出现了。是的,那个男生就这样莫名其妙又恰如其分的出现了,我甚至说不出出现的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的男生,似乎他就像个一直standby的演员,到他上场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他和我、和这位姑娘一样,孤独、茫然,对自己和这个世界都束手无策。
之后三个人相互之间的试探和推拉,安慰和误会,都无关爱情,而是彼此推搡着走向自知的痛苦、不情愿却必要的过程。我和姑娘最激烈的争执,不是在争夺男生的感情,而是在争相证明自己的存在比对方更有意义。姑娘奉行自由之上、感情至纯的理念,誓要把生活绘成画把感情写成诗,因为优渥的背景条件使得温饱、住宿、向领导服软、向同事示弱这些事情都离她很遥远。而我,却必须整天在这些最现实的事情之间摸爬滚打,战战兢兢地在现实面前树立属于自己的微小的存在。我需要的感情,是一份对遍体鳞伤的我的包容,是一种雨落天晴都不离弃的陪伴。而那个男生,显然无法在处于极端的两人之间找到平衡点,反而不幸成为引爆两人矛盾的导火索。其实,一面向往飘飘欲仙的自由生活,一面又无法挣脱现实的羁绊束缚,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困境。他没有错,任谁也无法做出选择,而被逼迫着认清事实、做出选择的过程,就被称为痛苦的成长。
故事像毫无征兆地开始一样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三个人都退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我来说,我没有怨恨,也没有后悔,有的只是感谢。感谢那位姑娘,那位男生,还有我自己,我们可以鼓起勇气去反抗一次命运的既定安排,即便徒劳,即便受到了伤害,却也获得了成长。
当我写完这个故事,我发现我既不是要纪念什么,也不是想得到什么。也许故事中的人会成为平行线从此再无交集,但我还是要祝福每一个有着自己故事的人,祝福他们在经历成长的伤痛后终会明白幸福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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