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名字
在街间玩耍了五年之后,转眼到了上学的年龄。我排行老四,平时大家都亲昵的称我为“四儿”。到上学的年龄了,父母才想起还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学名。三哥生的白白净净,唇红齿白,颇有女儿之态,取名为“海芳”。五队上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名字叫做“海军”,父母觉得有“海”字相连,有“军”字相随,就给我起名叫海军了。
所以,就我的名字而言,并不包含有希冀的意思,仅仅是为了满足上学的需要,是我的一个代号,是我区分于别人的符号。
育红班
80年代初期,在正式上学之前从事的教育班并不叫“幼儿班”,而叫“育红班”,大概意思是为革命培育又红又专的后代。
育红班坐落在大队部的正下方,是一个正面起石券的石头房屋,现在当做村卫生所使用,两间屋子并不算大。然而在当时看来,四五十个孩子坐在里边,还显得空空荡荡的。虽然是土地面,一屋子孩子叽叽喳喳,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场景叫人不胜欢喜。
屋外的活动场地却是很大,在下课之余,小伙伴们没命的奔跑,拼命的玩耍,把童稚童趣发挥的淋漓尽致。老师也教会了我们丢手绢儿、跳绳的新式游戏,踢毽儿是女孩子们的专利。胆大的孩子玩着“打罗圈”的把戏,双手在地上一撑,双脚便腾空而起,从身体的一端滑向了另一端,姿势优美,动作干净利落;还有的双手往地上一撑,身体往上一翻,身体便靠在了墙上,像一个非常勇敢的斗士,真是精彩极了,漂亮极了。但我是一个胆小鬼,再加上身体笨拙,始终不敢进行模仿,只能在旁边鼓掌加油,徒有羡慕之情,做一个永远的旁观者了。
当时教育红班的女老师,身材高挑,体格俊美,面若桃花,说话温温柔柔,挺受我们孩子的喜欢。由于奶奶早年间的关系,和老师娘家处的关系比较好,我便叫她姑姑,这实在是一种天大的恩赐。从入学的第一天起,一想到这层关系,便有莫名的温馨从心底升起。然而,从单打独斗的个人小天地中,一旦进入这个性十足的群体中,心中还是充满了莫名的敬畏之情,甚至在这样的空间里,在上课的时段内,憋着一个屁,不敢放出来。由于下课的疯玩,忘记了上厕所,一泡尿在憋到下课之后,才风急火燎地跑去了事。
也许是整天玩耍的关系,也许并不知道考试为何物,育红班结业考试,我语文考了八十多分,数学竟然得了零分,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幸亏父母亲没有特别的在意,不然就要挨打罚跪,不仅仅是输在了起跑线上,甚至是未来的学业就要“胎死腹中”了。
就这样,在懵懵懂懂之中,我升入了一年级,开始了正式的小学生涯。
肚疼
从幼儿班的院子里走出来,来到大队部外面的广场上,东墙是一排窑洞,摇动的正上方,并排有一排石头房子,起了一个很符合实际的名字“窑头上”,我们的一年级就在这一排房子的最南边,大概紧临着我们的还有一个二年级。三四五六年级,对于我们而言还是一个遥远的存在,也就至于漠不关心的境地了。
当时的黑板在南墙上,我坐在西边临窗的位置。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乡亲,在这神圣的教学殿堂,可以解放一下自己的眼睛,独得其利,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更奇妙的是,不知何年何月,一根细细的梧桐树竟然从石缝中挤了出来,长到了比窗同高的位置,每当我向窗外看的时候,它就友好的向我点着头,有这样一个生命时时陪伴,枯燥的上学岁月,也就无比的温馨起来了。
但是,当时的我并不爱好学习,这导致我在学业上并没有多大的进步。下课之后,和一帮小伙伴们疯玩,追逐打闹,非常的活跃。但上课之后,基本上是呆若木鸡,一是追逐于窗外的蓝天白云,鸟语花香,还有我那可爱的小桐树,以及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在我后排的叫双贵,生性木讷,学业不精,便也经常与他玩耍游戏,一解课堂枯燥之困
记得有一次,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老师布置了必须完成的作业,否则,中午就不能回家吃饭。看着书上的题目,我并不知所云,急得脑袋瓜生疼。我先把铅笔头放到了窗户之外,想告诉老师自己没有铅笔写作业了,可是又觉得不妥。后来我和双贵商量,共同向老师请假,说自己肚子疼。当我们愁眉苦脸的向老师请假的时候,老师并没有质疑什么,反倒是宽宏大量的让我们回家去了。
多少年之后,每每回忆此事,便觉十分的惭愧,对老师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新的学校
上了二年级,我们便来到了新的学校,在村子的正南方向,叫做“南关房子”的便是。
整个学校分为上下两个院子,处于东北方的是上院。上院的堂屋是一座庙宇,高大巍峨,极是壮观。东屋是一排石头房子,是老师的办公室,也是十分的宽阔。西屋的石头房子是校长的办公室。在院子的正南方和西方,有几节石头台阶,是上下院落的通道。有一个水泥乒乓球台坐了在院落的正南方,下课之后,我们一般孩子便会夹着乒乓球拍蜂拥而至,进行课间的鏖战。在校长办公室的外面,有一个石头台案,到不了水泥岸板前一线生手,就只有屈居此地,暗练苦功了。
院落的中间栽满了苹果树,每当春天来临,绿叶葳蕤,白色的苹果花盛开,蜜蜂便会莺莺嗡嗡的光临其间,在四五月份便会长出绿色晶莹的小果子。一场雨后,清脆碧绿,泥土的清香与苹果的果香便会在此交汇,令人耳目一新。
院落的北面,有一架葡萄,长得甚是喜人。每当夏季来临,便会遮挡出一片绿荫,小伙伴们便常去下面乘凉,听校长讲着优美的神话传说。据说,在农历的七月七日这一天,天上的牛郎织女会越过鹊桥相见,在葡萄架下会看到这一盛况。我们便怀揣美好,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想亲眼去验证这一盛大美好的时刻。只可惜到那时候学校就放学了,去别处的葡萄架下又看不到,便又怀疑起校长的说法的真实性。
学校南面一排,一次排开六个教室,从东至西依次是一到六年级,全都是土坯的墙壁,人字架结构,坐在里边,左右宽阔,上下空旷,冬暖夏凉,倒也有数不尽的惬意。
学校的西面,是一排石头建筑,依然是人字架结构,屋子不甚宽广,一间一间的界出来,留作老师的办公室。那是我们学生的禁地,涉足此地要有十二分的勇气,平常只能是望而却步了。
厕所在学校的西面,需要走出北校门,绕过西墙角。日月浸淫给之下,其外的一棵柿子树,枝叶繁茂,柿子累累。
上学之路
我家在西岭上,上学的路途便有三条。一条是从家里面往下走,顺着羊肠小道走到活水井的位置,上了那面大红土坡,就来到了学校的南边,这条路走的比较少,是我们西岭学生的“专利”;第二条路是从家往东走,上坡下坡,走到大队门前的广场上向南拐,走上一百五十米的路程,就来到了学校门前,这条路一般走的比较多,也是学生们最多的路径;第三条路径最短、最便捷。正对着学校门口的是我们西岭的南场嘴,其间,是七队的庄稼地,有玉米的青纱帐掩护还好,我们可以偷偷摸摸的跑过去,但如果是麦田的话,一切行踪就展露无余了,所以这条路是走的最少的,但也是挨骂最多的。
少年人的瞌睡比较多,一个秋日的早晨,上早读在即,来到南场嘴上,我还是昏昏沉沉睡眼朦胧,不禁突发奇想,逃课一次又如何?在上课铃的催促声中,我中没有去上课,在同学们朗朗的读书声中,在没有猪的猪圈旁,在玉米杆的簇拥下,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最终在放学铃声的提醒之下醒来,然后回家吃饭,上午继续上课。但逃课经历,今生仅此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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