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亮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约的人连影子都没见到。他不禁烦躁起来，虽说前两次约会也没成功，但好歹见到人了，这次等了这么久人都没见到，算什么？
不过……要是一会儿见到面了要说什么呢？像以前一样谈天侃地吗？不行，林子说我话说多了就出事，不能说不能说，我得吸取前面的教训，少说话。
他叉起双手，拇指轻微摩挲着，眼神不停地在四周扫视着。
挎着包没有点咖啡直接坐下看起书的女学生，不是。戴着眼镜要了杯拿铁的女孩，也不是，看她打开了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没准是个作家，准备在这个温暖的午后进行一个下午的创作。那一定就是迎面走来的女孩了，手上拎着一个链式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包，什么都没点，一边走着一边寻找着。
就是她了！
他赶紧坐直挤出尽可能绅士的微笑，在他准备礼貌地打招呼时，女孩径直穿过他，坐在了旁边一个男人的对面。
呼……
唐亮吐了一口气，身体一放松，整个人都靠在了椅子上。
还好刚才没说话，不然丢脸丢大了。
先生你好，等人吗？
一个女声携着一股幽香传到了他的耳边，很好闻，但他闻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他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是的，你是……
他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短发梳理的整齐，五官不算出彩，勉强称得上好看，倒是脸上的妆容，为她增添了几分诱惑。
长得倒还罢了，就是太成熟了些吧？
先生，我是农行的，一看您就知道是成功人士，不知道理财方面有没有什么打算呢？本行最新推出的理财套餐，低风险高回报，将近6的回报率，您觉得还行吗？
……
唐亮一下子噎住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不好意思，我对这种低端产品没兴趣，我的ROI都是几百，不需要。
他摆摆手，不再看她，低头喝着咖啡。女人尴尬地起身，继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说了一句打扰了匆匆离去。
唐亮摇头，竟然有人敢和我谈投资，也不看看我是谁，怎么可能看上那种玩意儿？
正说着，一个女孩来到了他的面前，五官清秀，额头微微出汗，一头长发随意地披在两肩，穿着素色的衣裙，淡雅的气质扑面而来。
请问，是唐亮吗？真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他停下了搅拌咖啡的手，双腿轻微地颤抖。
真美，真有气质！刚想接话，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够礼貌，连忙起身，哐当一声将椅子带到一边，顾不得摆正一把抓住女孩的手。
是我，就是我，我是唐亮，晚了不要紧，你一定就是可可了，快坐快坐。
可可皱了皱眉，轻轻挣脱唐亮的手，坐了下来。
唐亮招手，喊道，服务员，再来一杯拿铁。
这家的拿铁味道很好，我很喜欢，你一定也会喜欢。
可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唐亮一惊。
她干嘛瞥我？难道她对我不满意了？不可能吧，我什么都没做啊！该死的，林子说的没错，我一说话就惹人不高兴。这怎么好，万一没戏了，过年回去怎么向爸妈交代？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看到优秀的男人就会控制不住往上贴，所以你到时候少说点话，只要让她发现你的优秀就一定没问题。
唐亮突然想起林子临走前说的话，顿时不慌了，平复一下心情告诉自己，我接下来都不说话，让这个女的说，只要在回答她的时候能让她发现我的优秀就成功了。
这男的真奇怪，莽莽撞撞，现在又一句话不说，没劲。
短暂的沉默后可可先开了口。
现在一直在北京生活吗？
嗯。
觉得北京怎么样？
好。
哪好？
都好。
……
那你平时有什么喜好吗？
看书。
看什么书？我很喜欢简媜三毛的散文。可可来了点兴致。
我不看中国书的，平常都看外国一些关于金融的著作，很有启发。
噢，你喜欢金融？可可淡淡哦了一声。
是啊，低买高卖，期货证券，操控市场，多刺激的事！我曾经买的一支股票为我带来了百分之五百的收益！
唐亮眉飞色舞，从口袋掏出一把东西，捡出一个名片盒，抽了张名片放到了可可面前。
看看，我的公司。
可可看了眼名片，公司没听过，但认得总经理三个字。
金融是不错，不过你考虑过往实业发展吗？
实业有什么前途？哪有搞金融来钱快？你看看，我创业两年，车都换了几辆了。
他拿出宝马的钥匙，在可可面前晃了晃。
哦，那你挺优秀的，可可点头。
果然，她发现我的优秀了！哈哈，我就说，我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一定是从前没人发现我的优秀，多亏了林子啊！
成功就在眼前！
唐亮摇头晃脑，见可可有点走神，笑着问：
我挺喜欢你的，你看我们聊得这么投缘，喝完咖啡我们可以去看个电影，然后晚上再一起吃个饭，你觉得怎么样？
看电影？吃饭？
看电影好呀，我很喜欢看电影的。
可可笑笑，将服务员刚送上来的拿铁接过，推到了唐亮面前。
不过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不够好？不够优秀？不会吧！你看我这条件，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给你很好的生活的！
不，你很优秀，只是太优秀了，我配不上你。
可可笑着离开。
唐亮一头雾水，不是说女人看到优秀的男人就会贴上来吗，这女人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
走了几步可可回过头，说道，对了，我不喝拿铁。
2018.3.6 大一
不能说话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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