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青春都是一个无法复制的密码。就像《解密》里的那样,青春的密码一直要到挥手告别时,你才能明了你的青春是个什么样的?
青春是一部电影的最高潮。我们在回忆时,总是说,想当年......那么我的当年又是怎么样呢?18岁的我,没有上大学,直接招工进厂当了一名机械工。
我是在学校里最后一年入的团,进厂之后,就在车间里当了一名新团员。那时候车间里年轻人很多,每月有半天开团会,干活很累,开会成了一种休息。会议一般都选择在团书记的宿舍里开,内容很简单,先读读文件,然后每人说几句,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我也当了团支部书记。可是由于车间人少活多,每月一次的团员会是开不成了。不过义务劳动还是要干的。车间里会有一些刷油漆等活,有次接了个刷油漆窗栏的活。车间里的铁窗栏已经用了多年,又处于化工区域中心,已经铁锈斑斑。
有人嘀咕说,这是小工干的活......的确是灰很大,尽管戴着帽子和口罩,铁刷一接触到栏杆,旧油漆的粉尘似乎是被捅了窝的马蜂,在你头顶飞舞,下落在你身上。爱美的女团员就沉不气了,哇哇叫唤。好吧,几个男团员包揽了除锈的活。钢丝刷使劲来回扯着那半脱落紫红色的油漆皮,它们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虽有万般无奈,却抵不住岁月摧残,缓缓地似年迈的蝴蝶,心中纵有翱翔豪情,仍在片片飘落。人世间,自由的灵魂和笨拙的身体充斥了矛盾的一生。
活干完了。自古以来,中国就有论功行赏的惯例。这不是我们分内的事,自然就得问领导要大洋了。当然要团支部活动经费,企业里的基层书记没有实权。为此我跟在掌握财政大权的车间主任后面,反映年轻人的呼声。幸好团支部向来有干好活,车间里给经费和补休票的优良传统。
一把票子在手,就得想办法用掉。大伙讨论来讨论去,去杭州玩得到多数人的拥护。那时没有高铁和动车,去杭州大概需要五个多小时,现在这些时间,都可以到济南了。我们坐着慢悠悠的绿皮车,去省城嗨皮。
逛西湖,拜灵隐,是到杭州的保留节目,我们也不例外。当然吃也是年轻人的心头好,逛久了就得找饭馆吃饭,在西湖边找了家门面看着干净的馆子坐下。我对牌子上写的大馄饨很感兴趣,上来一看,就是我们说得水饺。这些年来,我依然执着地把皮里面只有比苍蝇大点肉的称之为馄饨,不习惯和饺子一般大的也被叫做馄饨。
陈东说知味观里的小笼包如何好吃,轻轻咬去,汁水溢满了口腔。那肯定得去见识的,我们又杀到知味观,去品尝传说中的小笼包。然后一个个摸着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坐在双层公交车上回衢化驻杭州办事处宾馆。
徐潇的女儿大概玩了一天太累,或许闻不来车上的味道,憋不住“哗哗”大吐,惹得周边的人都跑到下一层。陈东边摇头边下意识摸了下肚子,可惜了知味观的小笼包。
那时厂里每年都要组织各种比赛,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两场比赛:一次是乒乓球赛,我在初中以后就基本没打过乒乓球,但在小学时打下的底子还在,所以以车间为组参赛时,我替补出席。本来按照车间教练老卢的预想,前面两个主力全胜,就没我什么事了。不料阴沟里翻船,王主力失手。完了完了,老卢急得直跺脚。因为我的对手,实力强在厂里是公认的。裁判公布规则之后,双方就你来我往厮杀开。那天我前面的发挥用老卢的话来讲,超水平了。领先他好几分,轮到对方发球,他发了个旋球,我接球吃旋,他一看乐了,再发,我还是接不住,大好形势逐渐丧失。
这时周边围了一圈人,车间里的人都心慌慌,怕小组赛就被淘汰。老天开眼,这家伙得意忘形了,还来了个奋力扣杀。你扣球就扣球呗,另一只手还来劲了,同时按住了球桌,明察秋毫的裁判一声哨响,判他违规,扣分。瞧他沮丧的样,我也没高兴,因为我紧张地直冒汗,脑子里想轮到我发球,不能失手。啪,轮到他接球失误,“好......”围观的同事兴奋的喊声惊动了整个体育馆。
还有一次是参加足球赛,在坑洼不平的工人广场,我们小车间年轻人是悉数上场,而大车间人数就充裕的多,可以挑些身体素质好的。我们唯一的王牌是在省足球队集训过的李明,他也是对方头号盯防对象,都找那些身体牛样的,不会踢球没关系,干扰他,不让他接球就行的角色,于是拉手、扯衣服这些小动作不断。他找裁判抱怨,裁判回了一句,你是老运动员了,应该知道怎么处理这些纠缠。
毕竟是业余比赛,没有出格的动作,裁判是不会吹的。只有其他人跑动积极起来,才能给李明创造机会。不过双方都实在太次,传个球都会传到对方脚下,只能跑来跑去,惹起全场灰尘弥漫,看着热闹,一个球都进不去。
点球大战,我方队员心理素质较好,最终赢得了胜利。总人数最少的车间战胜了人数最多的车间,一时传为佳话。
团员时期,就是在这一场又一场的义务劳动,和一次又一次开哨的比赛中循坏,直至超龄离团。人生没有回得去的昨天,也没有看得清的明天。我们在未知的道路上,走着走着......
青春就像一首歌,唱着唱着哑了喉,都容不得你仔细咀嚼其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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