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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能够早几年认识该多好,那样我们应该就会在一起了……”初允星开着车还时不时地扭头跟舒晴说着,谁也不知道这是他第多少次给舒晴说这句话了。
舒晴坐在副驾座位上,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她没有打算接话,也没有要打断初允星的意思,只当是车窗外的一丝凉风刚好从耳边吹过。
这一次,她是下定决心来跟他做个了断的,一想到这里,舒晴的心就像刀割一般地疼,两个人相处的一幕幕都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一切都源于半年前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打不相识
舒晴,中市大学研究生,半年前一毕业就到中市一家国企人力资源部上班了。经理为了让她尽快全面了解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不管部门其他同事做什么工作,都会让她在边上观察、学习。中大高材生,理论基础好,人又聪明能干,所以尽管刚入职两周,但她对公司、部门很多事务都基本了解了,因此给新入职员工办理社保卡的事情,经理就放心地交给她去社保局办理了。
由于公司其中一位员工的情况有些特殊,柜台办事人员处理不了,就把舒晴的这个业务转交他们的科长办理了,而这位科长就是初允星。那天去社保局办事的人很多,初允星办理着舒晴的业务时还时不时有他的下属去找他签字、询问一些事务如何办理。
不过,舒晴好像并不着急一样,看着眼前这位浓眉大眼、文质彬彬、干净清爽的男子,一边欣赏着,还一边心里嘀咕着:他虽然年纪不算大,但也得有三十四、五岁了,想必早就结婚了,谁要是嫁给这样一位青年才俊,肯定很幸福吧,他老婆该是很漂亮吧……
“所有人员信息已经录入了,你回去吧,卡办好了会通知你们。”初允星说着,就将舒晴带来的纸质资料递给了她,可就是没找着跟这些资料一起交给他的舒晴的身份证,这时他才意识到,舒晴的身份证可能被刚才来咨询他的人不小心夹在资料里拿走了。
这下两个人都急了,舒晴刚毕业,户口也刚从学校转到单位,一些程序还没有接洽好,两个月之内都没有办法办理新的身份证,可现在办什么事儿都离不开身份证,再加上网上经常报道有一些不法分子冒用他人身份实施违法行为的事情,舒晴越想越害怕也就越生气,对初允星的好感顿时抹去了一大半。
初允星也表示理解,就安慰着舒晴让她先回去,他会尽快逐个联系当天来办理事务的人,问有没有把她的身份证夹带走。舒晴临走前,他还主动要求彼此留个手机号,有什么情况的话方便联系。
期间,舒晴给初允星打过两次电话,都是催促他赶紧帮她找到身份证,初允星电话那头也很难为情,毕竟是自己弄丢的,听得出来舒晴很生气,但他也只能安慰她说一定能找到。
一天午饭后,初允星打来电话,说身份证找到了,但他那边有事要处理一下,下班后才能给舒晴送过去。舒晴不愿自己的身份证在别人手里多待一分钟,趁午休时间就直接去社保局找初允星拿了。
走进办事大厅,舒晴看到初允星在等他,不知道怎的,想起前两次给人家打电话催得人家无奈的场景,瞬间有些尴尬,其实,初允星也是同样的感受,两人四目相对,都尴尬地笑了。
为表示歉意,初允星提出要开车把舒晴送回去,被舒晴委婉拒绝了。回去的路上,舒晴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初允星发来的,他再次表达了歉意,并提出能不能加个微信。舒晴不好拒绝,就加上了,而一切就从此开始了。
初允星最初总是以表达歉意为借口主动给舒晴发微信,后来,慢慢熟络了,有时他就像汇报工作一样跟舒晴说说自己最近都经历了什么。
酒后吐真情
有几次,初允星想邀请舒晴一块儿吃饭都被她婉拒了,搞得他再也不敢提这事儿了。可他仿佛得了相思病,总想见见舒晴,一直苦恼于找个什么理由让她能跟他见一面。
一天夜里,舒晴已经睡下了,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来,舒晴心想是谁啊,这么晚了还给自己打电话,可看到是初允星的名字时,她愣住了,这么晚了他打电话能有什么事儿。于是就假装没听见,任由手机响着,直到手机自行挂断。
可是,不一会又打过来了,舒晴怕他真有什么急事儿就接了,然后就听到初允星醉醺醺地说:“你睡了吗?我想见你,我在你们小区门口。”
舒晴,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两个人虽然在微信上聊过几次,但还没有熟悉到大晚上在他喝醉酒的情况下去见他,于是就说自己已经睡了。
可是初允星不死心,一直说着:“我就在你们小区门口,你不出来我就不走,你再不出来我就喊你的名字……”
舒晴怕他大晚上喊自己名字扰民不说,明早自己肯定就是小区的“名人”了,执拗不过,于是不情愿地穿上衣服去见他了。
一见面,初允星就一把把舒晴搂进了怀里,含混不清地说着:“我想你了,我想抱抱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得舒晴一下推开了他。除了自己的男朋友,她还从来没有让其他男人抱过自己,瞬间感觉特别对不起自己的男朋友。
“你喝多了,赶紧回去吧。”舒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赶紧把他劝走,不然自己在这里多待一秒,都会对男朋友多一分愧疚。
“其实,我有话对你说,”初允星不管舒晴在说什么,只管自己说自己的,“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别,跟你聊天有初恋的感觉。”
“可是,我有男朋友,而且我们关系也很好。”尽管前几天男朋友提出想跟她住在一起,她觉得不合适,两人还在冷战中,但她依然特别地强调了他们俩关系很好。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了,有个三岁的女儿,在别人眼里我过得衣食无忧,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幸福。我和她……”为了表明他跟妻子的关系并不好,他甚至都不愿对外人称呼她“妻子”“老婆”。
“我和她是经过别人介绍认识的,一点儿感情基础也没有,共同语言就更不用说了,结婚前她还算温柔体贴,可结婚后脾气越来越暴躁,要不是因为孩子,我们早就离婚了。”
舒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里就想着让他赶紧说完回去。
初允星仿佛也没期望得到舒晴什么回应,自顾自地说着,像极了自言自语。
“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得过且过了,我以为我再不会喜欢别人了,直到遇见你,我还鬼使神差地跟你要了微信,我一向那么孤傲,在你面前却没有了任何身段,如果我们能够早几年认识该多好,那样我们应该就会在一起了……”说着说着,初允星竟然掉下了眼泪,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多了情绪失控,还是被自己的话说到心里去了。
虽已是深夜,路上还是会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大家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情侣吵架一样,让舒晴更加的不自在,她想赶紧逃离这里。
初允星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平复了一下心情跟她说:“说出来舒服多了,谢谢你能出来见我,赶紧回去吧,我听你的也赶紧回家。”
一个大男人,仿佛一下变成了一个听话的孩子,舒晴赶紧给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看着他上了车才回了家。
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仿佛一下变了,每次初允星再约舒晴,她也不总是拒绝了,尽管两个人见面都是聊天、吃饭,但舒晴总感觉自己像是在背着男朋友在偷情一样,期待着初允星约她,却又觉得对不起男朋友。而初允星恰恰相反,他很享受这种“恋爱”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心一下有了安放之处。
比朋友更近、比情侣却远的距离
慢慢的,两个人谁也说不清楚自己在对方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一种可以牵手、拥抱、甚至接吻却不能承认彼此是情侣的关系,若即若离。
初允星经常是把能推的应酬都推掉,想尽理由约舒晴见面、吃饭,有时候也会应酬完,忽然开车到舒晴家楼下,只为看她一眼。
初允星喜欢一边开车一边拉着舒晴的手,因为只有在车里,舒晴才会半推半就地把手给他,小心翼翼地缩在他的手里,每每看到舒晴娇羞的样子,他的心里都会像小鹿乱撞。
“你今天真好看。”不知为什么,初允星一看到舒晴对着自己笑,都会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
这时舒晴会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漂亮吗?”
“你一直都漂亮。”初允星会一脸宠溺地样子看着舒晴说。
…………
今晚,能不能陪陪我
由于春节前后,初允星和舒晴工作都很忙,平时基本没机会见面,想彼此的时候也只能在微信上聊到深夜。
转眼过完年已经一个多月了,初允星恨不得立马跑到舒晴身边,好好抱抱她。于是,一刻也不能等地给她打了电话,约好晚上去一个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去过的地方——酒吧。下班后,舒晴还专门回家换了套衣服,化了美美的妆。
酒吧里座无虚席,但很安静。“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一位女歌手深情地唱起了《相见恨晚》,原本在咬耳朵说悄悄话的初允星和舒晴忽然都停住了,初允星那句“如果我们能够早几年认识该多好,那样我们应该就会在一起了……”一遍遍回响在舒晴的耳边。
走出酒吧,一阵凉风吹过,舒晴些微头晕,因为初允星要开车,他没有喝酒,但他却想看看舒晴喝酒时迷人的样子,于是坚持给她点了一杯鸡尾酒,自己要了一杯红茶。
上了车,初允星看着舒晴微红的脸蛋,忽然有一种上去亲一下的冲动,但他忍住了,然后试探性地跟舒晴说:“我今天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有点不开心,今晚能不能陪陪我,别回家了好吗?”
舒晴明白他什么意思,坚持说:“我不能夜不归宿,我必须得回去。”
初允星不达目的不罢休,开始了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攻势,舒晴实在招架不住,就勉强答应多陪他一会,而且还有个条件,十二点之前得送她回去。
初允星满口答应了,立即就说:“我们去海悦酒店吧,我已经开好房间了。”
舒晴终究还是单纯,她还以为初允星是要开着车带她兜兜风、聊会儿天就送她回去呢,没想到酒店都订好了。于是很生气地说:“我不去酒店,我要回家。”
初允星明白舒晴在担心什么,于是一脸可怜的样子说:“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找个地方跟你坐下来说说话,这么冷的天,在车里太冷了。”
舒晴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一路上她都在合计着到了酒店该用什么借口脱身。
一进房间,初允星就直接坐到了床边,而舒晴却像根木棍儿一直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远远地杵着,她不敢靠近初允星,这一刻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气氛也异常的尴尬。
初允星看着舒晴,拍拍床边,示意舒晴坐到他旁边,舒晴说:“坐一路车了,我想站一会儿。”
初允星不等舒晴说完,就一个箭步走上去,把舒晴搂在了怀里。舒晴一下有些恍惚,这个拥抱温暖、安全,她想拒绝却又不愿逃开。
就这样,初允星抱着舒晴转起了圈,直到转到床边,一使劲儿把舒晴推倒在了床上,紧接着就像发疯一样亲吻着舒晴的脸颊和脖子,并且下意识地去解她的衣服扣子。舒晴拼命地推着他,大声喊着:“你放开我,你别这样,快放开我……”
一瞬间,舒晴觉得初允星好可怕,他就像一头饥饿的老虎看到了猎物,疯一样地撕咬着她。
推开初允星后,不等他开口,舒晴冷冷地说:“对不起,我得回去了。”说完就扭头开门跑出去了,等初允星追出去,舒晴已经上了出租车。
迷途知返
从那天起,初允星好像意识到自己错了一样,每次联系舒晴都不敢说太多,因为,他害怕舒晴会离他而去。
考虑了很久,舒晴终于下定决心要跟初允星做个了断,她不想再带着负罪感面对自己的男朋友;不想在跟初允星约会后回到家,自己把自己绑在道德的十字架上,一次次拷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在给人当小三……
舒晴示意初允星把车停到路边,深呼一口气,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让我们都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去吧,这半年就是一场梦。没有什么相见恨晚,我们只是在迷途碰到了一个能陪我们一起找到来时路的人。”
初允星看着舒晴,泪水止不住地流,他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的,他想永远跟舒晴在一起,但他不能离婚,他给不了舒晴正常的生活,他也不愿人家一个小姑娘从二十多岁就跟他过着偷偷摸摸的日子。他羡慕、嫉妒甚至恨她的男朋友能够光明正大地拥有她。
“祝你幸福,你永远都在我这里。”只见初允星抬起手捂在了胸口。
“再见!”舒晴说着推开了车门,径直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她怕看见初允星难过的样子,自己会心软。
2019年4月1日 晴
错误的时间,我们因为冲动、空虚、欲望而迷失了方向,幸好,大雾散去,阳光破云而出,我们又找到了来时的路。再见!
合上日记本的那一刻,舒晴如释重负,一切都仿佛是刚刚做的一个特别沉重的梦,两个人在梦里挣扎了很久很久,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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