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西游之 守卫普贤庄

作者: 孟言梦语 | 来源:发表于2019-02-01 11:09 被阅读31次

(本人拙作 但属原创 还请多勉励支持)

(一)

在离普贤庄不远的东面荒沙地上,隆着一个个沙堆。里面埋着从山上捡回来的白骨,由于无法确定身份,沙堆前也无法给死者立碑。密密麻麻的四五十个坟堆,一眼望去茫茫一片荒冢,有风吹过的时候,轻沙飘扬,却显得说不出的肃杀萧条,诡异恐怖。

老庄主看着眼前一堆堆坟冢,仰天长叹一声。根据祖上遗嘱,普贤庄是一个能出现珍宝的地方——虽然这珍宝至今还没被人发现——可是如今却出现了这种事情,真是世事难料,想着想着,张大福不禁老泪纵横。

不远处他的女儿杜鹃带着满脸慌张神色从庄子里跑出来。

“阿爹不好了,庄子里的人背着阿爹您已经私底下偷偷地达成了协议,准备集体离庄,阿爹您快想想办法吧。”

张大福看着天轻叹一声,凄然笑道:“随他们去吧,他们离开庄子未必是件坏事,虽然背井离乡但至少可以过上安安耽耽的日子。”

“可是……”

张大福抬手示意杜鹃不必再讲下去了。

张大福的儿子张勤正在奋力劝阻庄民,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张大福赶回庄子笑着送乡亲们离去,泪水却顺着苍老的面颊缓缓流了下来。乡亲们劝说张大福也一道离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大福笑着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这天夜里,张大福把杜鹃和张勤叫到跟前,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对儿女,叹口气道:“其实在越来越多的人遇害之后我就已经有让大伙离开普贤庄的想法了,只是难以说出口而已。眼下倒好,我也算是松了口气,大家说的对,毕竟留着性命总有重建家园的机会。我寻思着自己已是垂暮之人,身为普贤庄的庄主,就算是死也是死在庄子里觉得安心些。而你们两个却还年轻……我的意思是你俩也赶紧收拾些衣物投奔他乡去吧。”

杜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流着泪道:“不,阿爹,杜鹃死也不离开阿爹,虽然我不是您亲生的,可是要不是您收留了我,我一年前就早已死在食人魔手里了。阿爹,您不要赶我走,阿爹……”张大福看着一阵心酸,扶起杜鹃道:“你就是我亲生闺女。”接着又看了一眼张勤。

“我是不可能会走的。”张勤很直接。

张大福皱着眉头沉思了良久,终于点头道:“也罢,你们都留下吧,对了,庄子里真的所有人都走了么?”

张勤道:“赵阿婆还留在她的老房子里,沈益和徐良也没走。”

“赵阿婆膝下无子女儿孙,年事又高,确实无处可去,至于沈益和徐良两个年轻人竟也舍不得弃庄而去真是难能可贵。”张大福沉吟片刻后,道:“先前食人魔没有在庄子里出现多半是顾忌庄子里人多未敢进庄,可眼下庄内已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我担心它一旦察觉迟早会进庄,张勤,快,你去把赵阿婆和沈益、徐良都接到我们宅子里来住,大家住在一起彼此好有个照应。”

张勤答应一声便连夜去了。

(二)

普贤庄外遥遥数十里毫无人烟。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谁会愿意在这种人迹罕至的鬼地方赶路?三藏带着他的徒弟八戒和沙僧一边四下探望一边徐徐西行。八戒鼻子里“哼哼”有声,满腹牢骚地抱怨着:“都怪师傅赶走了猴哥,不然一路上哪有妖魔鬼怪敢打我们的主意?要不是跑的快,恐怕那黑水岭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三藏一听从马上爬下对八戒道:“我们出来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是脑子。师傅在没有收容你们之前怎么敢单枪匹马上西天?靠的是什么?是脑子。人这一身上下什么最重要?当然是脑子。绝不是猴子那一套打打杀杀的野蛮功夫。”

沙僧把担子往背上送了送,道:“师傅说的对。”

“八戒你现在懂了么?”三藏问他。

八戒抠了抠自己的鼻子,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群人,指道:“前面那群乡人身负行李携妻带小成群结队地往这边赶来是为了何事?”

三藏注目一看。

“这很简单,他们个个面色凝重、步履急促,显然是在逃难,此地无旱无涝却要集体出逃这说明他们不是遇到了恶霸就是碰上了妖魔。”

八戒不以为然,迎上去询问,却由于一副丑样没人敢跟他搭话。三藏亲自去问,才得知前面普贤庄中果然出现了食人魔。三藏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上西天取真经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我们避开普贤庄绕道而行。”

沙僧忙道:“师傅说的对。”

八戒道:“两边都是深山如何绕道?”

三藏道:“跟我来。”说着爬上马背向道北荒路上行去。

三人缓缓进得山林但闻耳边鸟声不止。虽然山路难行,但三人还是平安无事地行走了近一天。眼见天色渐渐暗将下来,三藏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宿,明日一早上路,出了这山想必就能避开普贤庄重返大道了。”

就在这时,白龙马突然仰天长嘶一声险些把三藏从马背上掀下来。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已经载着唐僧往山下一路奔去。八戒破口骂道:“你这贼马耍什么疯,累了一天还要这么折腾俺老猪?”只得跟在后面,沙僧挑着担子也跟在后面。三藏回头一看时,不禁脸色大变,惊呼道:“徒弟们,你们看身后。”

八戒和沙僧回头一看,只见一只身披血红长发满脸染满鲜血的食人魔正张牙舞爪地从荒草丛中追出来。八戒早忘了自己还有个钉耙可以御敌,往肩上一抗便往山下冲去,立马就跑到了白龙马的前头,沙僧紧握月牙铲护在最后。

三人仓皇而下,约莫有半柱香的工夫终于跑出深山,见到山下不远处有一村庄,再回头看时,幸好那血红怪物并未跟上,师徒三人长长松口气。时值夜色渐浓,可是那庄子里并没有屋屋舍舍都点起灯火来,相反除了一座老宅子以外其他地方竟是空空寂寂一片昏黑。

三藏带着八戒和沙僧往唯一有光的老宅子赶去。

来到宅子门前,三藏亲自上前叩门,来开门的正是张大福的女儿杜鹃。三藏言明了来意,谈到被食人魔从山下追下来一节,杜鹃连忙把三个和尚引进内堂,然后紧紧关实了门户,又叫来张勤把白龙马牵到后院照料。张大福正和赵阿婆、沈益、徐良三人在堂中说些话。三藏带着两个徒弟进得内堂又讲了一遍自己的来意和方才山上的遭遇。张大福连忙迎接着三藏往自己的坐椅上休息。

“各位长老暂且在庄内避避,眼下宅子里总比外面安全一些。”

八戒见庄子主人甚是客气,而一路狂奔下来,只觉肚子已饿的慌,便直接开口要起斋饭来。

张大福连忙叫杜鹃去准备斋饭。为了方便,三人只在内堂一角匆匆吃了一些。张大福也顺便向他们介绍了普贤庄两年前在山中出现食人魔的情况,已不知有多少上山捕猎的猎户变成了一具具白骨,说着,说着,堂内众人都笼罩在了食人魔的阴影之下。

待三人用斋毕,张大福起身到堂外看了看浓浓的夜色,思忖片刻后道:“为了以防万一,夜间休息时,我们须得有人轮流照看,一旦有什么动静就敲响铜锣以便第一时间把大家叫醒。”

三藏听后点头道:“老施主想的周全,八戒、悟净,今晚就由你俩轮班守夜吧。”

沙僧“哦”一声答应了,八戒抠了抠自己的鼻子没有作声。张大福忙道:“三位长老远来是客且赶路疲惫怎能辛苦你们?这事就交给犬子和小女吧。”

这天夜里,大家略聊几句后各去休息。由杜鹃守了前夜,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情况。张勤再接替她守后半夜,时至丑时十分,忽然一阵“当当当”的铜锣声撕裂了寂静的夜空,众人都仓皇冲出房间,发现敲响铜锣的并不是张勤。正纳闷是谁敲响警锣的时候,只见张大福一脸怒色揪着沈益从自己房中走出来,是他敲响了自己房中备用的铜锣。

沈益此时脸色难看,垂头丧气,不敢正视大家的眼睛。半晌后,他终于支支吾吾道出了半夜潜入张大福房内的原委。原来他先前听庄中老人说过,普贤庄中藏有珍宝,所以才会半夜去庄主房中搜寻线索。张大福瞪着他良久,终于轻叹口气道:“一切都是谬传,这次就这样算了,若再有下次,肯定不轻饶你。”接着转身对大家道:“虚惊一场,打扰了大家的休息,请各自回房吧。”

第二天,三藏决定留下来与众人共同御敌守卫普贤庄。一面派八戒和沙僧到庄里庄外四下打探,一面和张大福商量如何在门、窗、院墙各处加固防守。

接下来几天同样换人轮流守夜,幸好都是平安无事。

(三)

这天,八戒和沙僧出门打探,刚出门口几步路,只见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汉子慌慌张张地从山脚下的方向狂奔过来,一边狂奔还一边惊呼“妖怪”。

八戒和沙僧大奇,把他揪回到宅子里,张大福询问他的来历。他目光胆怯从八戒和沙僧脸上扫过,颤声道:“你,你们不会也是妖怪吧?”

三藏领会他的意思,上前道:“我们师徒三人去西天取经途经于此,被山中一个批着满头血红长发的食人魔困于此地,施主你不必惊慌。”

“满头血红长发?”那中年汉子一听便跳了起来,叫道:“对,我们就是在山上赶路时遭遇到了这个怪物,我兄弟顾达被它一口咬断咽喉就死了,幸好我跑的快,要不然,要不然……”他一时语塞。

张大福道:“你兄弟俩为什么不从庄里过,反而去走山路?”

那中年汉子凄然一笑道:“我顾成、顾达兄弟两人行走江湖做买卖多年,只觉得世道险恶人心不古,每次身怀巨资外出买办货物时,总选择远避村庄、集镇、客栈的地方,总之离人越远越是安全,想不到此次却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人财两空了……”

张大福见他受惊不轻,便让他独自休息静养,暂时收留在庄内。

第二天,八戒和沙僧再一同出庄探察,到了黄昏回庄可惜并无所获,八戒肚饿饱吃一顿独自睡觉去了。晚上轮到沈益和徐良值守。

到了初晨时分,众人吃过早饭。杜鹃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这时沈益随后跟了她进去,杜鹃见他突然从背后出来,吓了一跳,忙道:“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做什么?阿爹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沈益看看厨房外无人,低声道:“我昨晚守夜时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杜鹃有些懒得搭理,自顾自洗起碗来。

沈益道:“那前日来的客商是第一次进我们庄吧?”

“那是肯定的咯,没听到阿爹和那长老问他的话么?”

沈益低声沉吟道:“那就怪了。”

“什么怪了?”

沈益道:“我昨晚是后半夜值守,一不小心经过那顾成房间时,见里面乌漆抹黑没点灯,但是我却听到里面有两人在细语交谈,虽然声音极细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但是我敢肯定那时候里面一定有两个人?”

杜鹃道:“那是人家在说梦话。”

“是不是梦话难道我还听不出来么?”

杜鹃“呵呵”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宅子里有个人半夜跑到顾成的房间里去喽?”

沈益一拍手道:“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就奇怪他是第一次进庄,为什么就有人和他相识了?”

杜鹃停下手中的动作。略思片刻后道:“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话,事情确实有些蹊跷,这种事情你得跟阿爹去说,跟我说没什么用。”

沈益一听,变的有些不好意思,支吾道:“我,我不敢去跟庄主他老人家说,大家的房间都在宅子内院,我晚上巡查的时候也是无意中不小心才进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被阿爹知道,肯定又吃一顿骂。”

沈益又凑上前道:“而且啊,我听那声音有点像……”

这时,厨房外有个声音轻喊道:“杜鹃小姐在么?”沈益忙回头看,推门进来的是赵阿婆。“哎呀,沈益也在,那正好,快帮我老太婆一个忙吧。”

杜鹃道:“有什么事啊?”

赵阿婆不好意思地笑道:“刚才在房间里一不小心把我的手镯给掉到了地上,不巧又偏偏滚到床底下去了,哎呀我的手是一天比一天瘦,如今连这镯子都戴不住了……”说着她轻轻地叹息着摇了摇头,又道:“我身硬眼花弯不下腰去,帮我个忙去找一下吧?”

杜鹃擦干了手,道:“我这就去。”

赵阿婆忙道:“哎呀,杜鹃小姐你有事就先忙,让沈益去就行了,他趴到床地下找东西也方便些,沈益,你肯帮赵阿婆这个忙吗?”

沈益想了想道:“到阿婆你的房间里去吗?哦,好吧。”

这一天下来,八戒和沙僧还是没能探察到什么线索。张大福叹口气道:“我们还是先用餐吧,唐长老请。”

饭到一半时,徐良忽然道:“今天怎么不见沈益?我从早餐过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众人这才发现沈益果然不在其中。张大福“哼”一声道:“他已经被我反锁在房间里了,今天我又发现他鬼鬼祟祟蹿入我的房间里,可惜没能当场抓住他,让他跳窗逃了,我找到他房里时,这臭小子居然还死不承认,这样不关他个三天四天还怎么得了?”

三藏念声“阿弥陀佛。”

张大福又道:“张勤,你等下去跟他说是我的意思今天晚上没饭吃。”

饭后,张勤按照他爹的意思来到沈益房前,只见外面锁着一把大铜锁。便在门外把今晚罚饿一事告诉他。可惜喊了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张勤想沈益多半是羞于启齿,就不打算再理会他,可是转眼一想,沈益这人平时话多,现在又怎会一声不吭?该不会是越窗逃走了吧?不过细细一想他这房间并没有窗户,显然是没地方可逃的。张勤忍不住笑了笑回到内堂,看到阿爹正在和杜鹃说话,便把沈益的情况跟阿爹说了。张大福想了一想,道:“你拿钥匙进去看看。”

杜鹃想起白天在厨房里的时候沈益似乎还有话未对自己讲完,便跟张勤一同去了。开了铜锁进去,只见房间里光线昏暗,除了几个简易的衣橱、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丝毫不见半个人影。张勤和杜鹃对视一眼,两人分头去衣橱和床里床外寻找,竟真的不见了沈益的影子。两人不禁面面相觑难解其中原委,只得跑回内堂向张大福禀告。张大福闻后,也感惊讶,忙去沈益房中查看,见门锁及房门丝毫无损,一时难以想通其中关节,只得马上召集众人一同寻找。

近乎找了一个通宵后,但是毫无所获,接近凌晨的时候大家略休息了一两个时辰,醒来后接着又找。直至午后众人实在疲惫难当,便聚在内堂休息,这时,每个人脸上尽是惊疑难解之色。

八戒已趴在桌上“呼呼”睡去,三藏打个哈欠,心里思索道:“这沈益究竟是如何逃出去的呢?真是另人费解。”

张大福见众人一副疲态,摇头叹息道:“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吧。说不准那沈益饿了渴了就会自己回来的,这普贤庄内如今只有我这宅子里还算安全,他总不会连命都不要了吧?”

众人正准备回房休息时,突然堂外大门传来了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莫非是沈益回来了?”张勤第一个冲向门外。其他人都忍不住跟了出去。大门打开时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白袍僧人,面带微笑,仪容端庄。

“长老?”张勤不解,难以相信这个时候又怎会突然出现一个和尚。

张大福见是个和尚忙上前先把他请了进去。这白袍和尚向众人一一行了佛礼道明了来意,原来他姓释是个云游四方的僧人,刚巧经过普贤庄所以来讨个休息处。进得内堂后又和大家攀谈起来,当谈到凶残的食人魔和无影无踪消失的沈益时,他竟面不改色,谈笑自若,只道愿意和大家一同想办法铲除食人魔和找到沈益。众人心里都隐隐感到一丝惊奇。

(四)

第二天,晨曦微露,那姓释的和尚便已在沈益的房间里。张勤找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坏了,因为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此刻已经成了死人,而这死人正是昨日失踪的沈益。释和尚则佝着身子一直在床里床外及衣橱里外细看搜寻,那门外的铜锁他也已经前前后后看了不下五次。

张大福、杜鹃、三藏、八戒、沙僧、赵阿婆、徐良、顾成八人都被叫到了沈益的房中,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沈益的尸体身形扭曲地躺在地上,眼珠死鱼般外凸,显是死不瞑目。

“他的喉骨被人大力拧断,一招致命,丝毫没有抵抗能力。”释和尚搜寻完毕后起身道。

张大福道:“释长老为何会在此间?”

释和尚道:“昨晚大家回房休息之前,这房间里还没尸体,我方才进来时却发现了它,这说明它极有可能是在午夜时被人搬进来的,不知昨夜是哪两位值守?”

徐良道:“前半夜是沙长老,后半夜是我。”

释和尚道:“是你们两个?那你俩昨夜可察觉到什么动静?”

徐良看了看沙僧,两人都只摇了摇头。

三藏蹲到尸首旁仔细检查了一回。张大福忙问:“唐长老以为如何?”

三藏道:“喉骨果真被拧断,行凶之人手劲不小,却不知他为何要下如此毒手,真是罪过。”

前两天还是活生生的生命此刻却已横尸当场,众人不免感到心有痛惜。而且见其死状恐怖,心里又难免产生恐惧,当下空气沉闷异常。张大福轻轻叹口气上前帮他合上了双目。

回房后,八戒对三藏道:“师傅,我看大事不妙了。”

三藏道:“为何?”

八戒道:“您老平日里总是训导我们凡事要多用脑子,这次我好好想了想,从那沈益被拧断的喉骨来看,我看绝非普通人所能办到,除非是什么妖魔鬼怪。”

三藏道:“你是想说杀他的是食人魔?”

八戒道:“师傅高见。”

三藏道:“食人魔还在山上。”

八戒道:“可那沈益不是失踪了近一天两夜么?”

三藏道:“那食人魔难道还会拧断他的脖子后不吃了他反而大费周章地把他弄回到庄子里?”

八戒道:“这就对了,连师傅都是这么想,看来不是沈益上山,而是食人魔下山来了。”

三藏沉思不语。这时,张大福来寻三藏。三藏让八戒先去休息,然后引张大福在房内坐下。张大福叹口气道:“我和他们几个对沈益之死讨论了半天却还是毫无头绪,一个个都不中用啊,我也真是老了,头脑不灵活了,想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知唐长老对沈益之死有何看法?”

三藏站起身,思索片刻后,颂声“阿弥陀佛”道:“依贫僧推测,杀害沈益的可能是那凶恶残暴的食人魔。”

“哦,此话怎讲?”张大福动容地站起身来。

三藏道:“沈益之死非常人能力所及,那食人魔说不定是已经察觉到庄子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便在夜间冒险进庄来查探,不巧碰到了刚从房间里逃出的沈益,于是便顺手杀了他,而为了不打草惊蛇能把这宅子里的人都虏为它的腹中美餐,于是暂时忍住没吃掉他,并在第二天夜晚把尸体送了回来。”

张大福拍掌道:“有道理,有道理,唐长老不愧为圣僧。”他略一沉吟后又道:“那如此说来,食人魔不日即将对我们下手了?”

三藏神情沉重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另外一点。”

张大福道:“唐长老担心哪一点?”

三藏道:“那食人魔既已下山来,谁又能知它是否回到山上去了?”

张大福一听,立马变色道:“圣僧的意思是,那,那食人魔若是没回山上去,那它此刻已经躲在这普贤庄中的某处了?”

三藏道:“依贫僧之见,它此刻说不定就已经在这宅子里了。”

张大福忙把唐僧的推测去告诉了大家,众人无不胆战心惊。

就在这天夜里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释和尚和顾成两人在睡觉的时候被张大福、张勤、杜鹃及徐良四人五花大绑捆了起来,活像两个粽子。其他人被吵醒后都不解其中原因。张大福客气地对释和尚道:“长老见凉,但愿我们绑长老是绑错了。”释和尚只看着他们冷冷地笑。顾成则在一边喘着粗气,似是火冒三丈却又在极力忍耐。

张大福道:“对于沈益是如何逃出房间这个问题我现在还答不上来,但是对于唐长老的推测我却深表赞同,更重要的是我相信那食人魔确实就已在这宅子里了,而且我还认为它就混在我们大伙中间。”经张大福这么一说,三藏忙道:“莫非张老庄主是认为现在被绑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就是食人魔?”

张大福道:“我也不敢肯定,但这两人是在沈益失踪前后进庄的,最为可疑,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只能出此下策。”

众人看着顾成和释和尚两人,脸上不禁都露出惊疑之色。这时,释和尚冷冷的面孔中忽然眼珠一转,笑道:“我想我现在已经可以解释沈益是怎么从房间里逃出去了的,张老庄主请你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你。”

张大福疑惑地看了看众人,迟疑地向他走近几步。释和尚道:“张老庄主是为什么要把沈益锁在房内的?”

张大福道:“我记得已经向长老提起过,因为我看到他再次偷偷摸摸潜入我房内,所以才把他锁了起来。”

释和尚道:“那你把他锁进去的时候,可有人看到?”

“这个么?”张大福思索了一会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房内,我质问他,他还死不承认,一气之下便把他反锁在了房内。”

释和尚笑道:“也就是说事实上并没有人亲眼看到沈益是被你锁在房内的。”

张大福脸色一变,急道:“释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释和尚又问张勤:“你第一次去看沈益时,可听到里面有应答声?”

张勤看了看他阿爹,支吾道:“好,好象没有。”

“到底有没有?”

“没,没有。”

释和尚“哼哼”笑道:“也就是说沈益被锁在房间内只是张老庄主一面之词而已。所以贫僧以为只要沈益他不会飞天遁地的话,这就可以解释他是怎么从一个被反锁无窗的密闭房间里逃出去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被锁在房内。”

众人正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顾成已开心地“哈哈”大叫道:“说的好!说的极有道理!”

张大福脸色铁青,但又无法辩驳。这时赵阿婆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喉咙里发出苍老而粗糙的声音:“我想起张庄主曾说,之所以把沈益关在房内,是因为当天又发现他潜入了自己房中,但不知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张大福想了想,道:“大概是在那天早餐后半盏茶工夫左右。”

赵阿婆一听“哎哟”一声道:“张庄主没有记错么?”

张大福道:“就这几天内的事情我不会记错的。”

赵阿婆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沈益是被我叫到房间里帮我找镯子呢?因为床底下黑,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他怎能分身去庄主房内啊?”

“这个?”张大福一时语塞,他本想反问赵阿婆是不是在说谎,但是一看到她的样子神情就觉得她应该没有说谎的必要。

顾成早就不满自己被五花大绑,一边大声置疑张大福为什么说谎,一边斥令他赶快给自己松绑。然而张大福并不理睬他。顾成又叫道:“说不定沈益就是你下的毒手,因为你发现他已经找到了这庄子里珍宝的秘密,为了独吞,所以你就杀了他,还编造出了这个谎言。”

张勤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就掌了他一嘴巴。这个时候,杜鹃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忙道:“等等,我记得沈益生前跟我说过这么一件事情。”接着杜鹃把前几天沈益在厨房里向她说的话告诉了大家。众人不禁愕然。最为震惊的还是顾成自己,目瞪口呆地看着杜鹃,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行迹居然被沈益偷察到了,还告诉了他人。然而接下去无论众人如何逼问,顾成始终一言不发,但是也没有再反抗,一直被老老实实地绑着。

释和尚冷笑道:“看来最有问题的两个人是顾成和张老庄主自己,现在可以把贫僧身上的绳子给解了吧。”

张大福沉声道:“不行,我可以被怀疑,但是我问心无愧,为了大家的安全,只能暂时先委屈一下释长老了。”说着又问三藏道:“唐长老是相信我,还是相信这位释长老?”

三藏只道了声“阿弥陀佛”。

释和尚笑道:“贫僧不才,但这区区几根绳子还捆不住我。”话刚说完,只听“啪嗒”一声,绳子已被他挣断了。众人愕然。

(五)

自这件事情之后,表面上看起来最有可疑的顾成被禁锢反锁在了自己的房间内,但事实上众人心中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食人魔之恐惧无处不在,很多疑团更待解答。众人休息了几个时辰后,多次盘问顾成,只可惜仍是一无所获。

当天夜里,释和尚偷偷来到张大福房中询问关于普贤庄以及庄内人员的所有情况,还仔细询问以前的猎户关于食人魔的见闻。张大福见自己势单力薄,只好都告诉了他。到了第二天早上想不到又发生了一件出于意表的事情:顾成不见了!张勤值守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经过他房门发现门口的铜锁已被挣断,房间里也只剩下了一根捆绑用的断绳。

三藏沉吟道:“看来是我们错了,依贫僧看,我们需得马上出去找那顾成。”

张大福脸色一变,不解道:“唐长老为什么这么说?”

三藏道:“从被挣断的铜锁看来,显然是房门之外的人所为,顾成自己又怎能做得到?若假设顾成果真就是食人魔,那么跟我们之前的推测便有矛盾之处。”

张大福看了看门口外的断锁,忙道:“哪里矛盾?”

三藏道:“我们之前是推测沈益逃出房间后因为遇到了食人魔所以才被害,可是若顾成就是食人魔,那沈益碰到的便是已见过面的顾成自然没有被杀的理由,况且那个时候顾成正在和大家一起搜寻失踪的沈益呢。”

张大福听后,一脸茫然。

三藏道:“依贫僧之见,我们此刻急需做的就是动身去搜寻顾成,因为我担心掳走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食人魔。”

半个时辰后,宅子里角角落落能藏人的地方都搜寻无果。三藏便令八戒和沙僧分头出庄外去找。张大福也忙叫张勤、杜鹃、徐良一道跟出去寻找。众人出门后,宅子里也就只剩下了唐僧、释和尚、赵阿婆、张大福四人,可是等回头看时,发现释和尚不知何时也消失了踪影。

沙僧跟徐良一路向庄子北边的山林奔去,因为食人魔劫得顾成后极有可能已返回到了山上。这边八戒带着张勤和杜鹃出门后起初还往庄子南边的山林方向找去,可是没走出几十步,八戒就改了方向,往庄子东面寻去。张勤和杜鹃自然不解,忙问:“猪长老为何不往山中方向去找,却改道向东?”

八戒心里寻思:“师傅真是糊涂了,那顾成是半夜被掳走的,此刻岂能活命,现在叫我们几个出去寻找岂不是白白送命?”嘴里却应道:“山中方向,沙师弟他们已经去找了。”

张勤道:“他们只是去北面山中,若是那食人魔去了南边方向又怎么办?”

八戒道:“食人魔不是只出现在庄北的山中么?”

张勤道:“这两年来,北山南山都有食人魔的踪迹,甚至有时候庄里的猎户在两座山中几乎碰在同一天出事。”

八戒“咦?”了一声,可是一想到食人魔凶残恐怖的样子,便抠了抠鼻子道:“食人魔阴险狡猾肯定能想到我们会上山去找它,所以为了暂时避开我们,它会反其道而行很有可能就往庄东方向去了。”张勤和杜鹃一听觉得似乎也有道理便随他往东而去。                              普贤庄的东面离庄不远处是茫茫一片荒沙地。自从出现食人魔害人之事后,这里就出现了一堆堆荒冢。三人经过荒沙地时,只觉阴风扑面,都情不自禁打起寒颤加快了脚步。八戒心里忍不住骂道:“算俺老猪倒霉,早知道往庄子西面方向去了。”又奔去数里路,前面只茫茫一片沙地,八戒寻思:“再往前走也找不出个鸟来,好得现在无事,万一真不幸碰到了食人魔,断然没有好果子吃,不如草草收场趁早回头。”便打住了脚步。

    张勤匆匆跟上来,杜娟跟在最后,两人都已气喘吁吁。八戒顺水推舟道:“我看前方杳无人影,那食人魔看来不是往这个方向而来,你们两个也都累了,我们不如回去从长计议。”

    张勤忙道:“我们不累,救人要紧。”八戒哪里会听他的话,已调头往回走。张勤和杜娟对视一眼,面露难色,又向东看了看,只见前面茫茫无尽头,终于还是选择了回程。

    走在回庄的路上,八戒心里自然轻松自在,目光从一个个无名坟头上扫过时,突然间脸色就变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钉耙掉在了地上。

    张勤和杜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惊叫一声。只见荒坟堆旁躺着一具死相恐怖的尸体,而他们清楚地记得刚刚经过这里时,这里除了荒沙和坟堆外什么都没有。

(六)

半个时辰之后,除了未归的沙僧和徐良外,其他人都到了事发地。三藏检查了尸体,检查结果得出死因和沈益一致,略有不同的是,这顾成死前留下的惊恐神态要比沈益更甚。

  “现在连顾成也死了。”众人心中的恐惧又添了一层。八戒把如何发现尸体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张勤和杜鹃又重复了一次。三人的供述再加上顾成的死因,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食人魔此刻肯定就躲在庄子附近,或者就躲在庄中某所空宅中。如非如此,它是不可能有足够时间在八戒三人首次经过荒冢堆和再次回到荒冢堆的这段时间内把尸体搬到坟堆旁的。只不过令人费解的是食人魔它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释和尚在听完八戒三人陈述后,埋头皱眉观察着尸体旁的痕迹脚印。沙地里本易留下脚印,脚印即是线索。可是此刻眼前的脚印却已凌乱不堪。释和尚看完脚印后,到各人脚下做了对比,众人虽然不解但也配合他。之后他又去尸体身上作了详细细致的检查,连衣中大小口袋都没放过。越检查到后面,他眉头皱得越深,最后忍不住大声抱怨道:“身上居然没有一粒沙子,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时辰后,顾成的尸体也被埋在了荒沙地里。三藏念了会经,简单超度了一回。回到宅子不久,沙僧和徐良也下山回来,听说顾成已死,都惊愕不已。两人在山上也没有发现半点食人魔的踪影。这一整天,众人都呆在内堂里,没有半点心情。到了晚上,释和尚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沈益失踪时,都搜寻了哪些地方?”张勤道:“宅子里外能藏人的地方角落都找遍了。”释和尚又问:“那在坐各位的房间呢?会不会一时大意忘了?”张勤道:“大家都回各自的房间仔细找了还是没有。”问完这两个问题后,释和尚就再没有开口。

夜色渐深,各人都回房去了,也没有人有心情再提守夜之事。因为由沈益,顾成之死看来,夜间值守似乎是徒劳而天效的。只有释和尚一个人还默默地呆在内堂里,直至第二天拂晓众人起床后发现释和尚还是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势,一动没动。若不是他的眼神还透着一股灵气,就算被人当成死人也不会有半点奇怪。

众人简单用了点早餐,释和尚还是没有吃。此时普贤庄的这所老宅子里,恐怖诡谲之气氛愈甚。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根据已得出的结论,食人魔显然离大家不远,可是谁也不知道它究竟躲在哪里。张大福和众人一起沉默着,可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投在释和尚的身上。快近中午的时候,他踌躇的眼神终于下了决心,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字一字沉声道:“我相信食人魔就在我们中间。”

除了释和尚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谈食人魔色变,每个人的脸上都多多少少写着惊惧二字。三藏忙起身问道:“张老施主何出此言?”张大福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问八戒、张勤、杜娟三人:“你们三人在发现顾成尸体后返庄回报的途中可碰到了其他人?”三人相视一眼,却摇头道:“没有。”张大福道:“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无法想明白一件事。”话到这里他先停住,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释和尚身上,然后道:“我想不明白的是释长老是怎么得知猪长老他们发现尸体的,而且我们前脚刚到,你后脚也跟到了。”经张大福这么一提醒,三藏也甚觉奇怪,而当时由于惊讶于顾成之死,一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一直沉寂不语的释和尚这时突然仰天长笑道:“原来,张老庄主直到现在还在怀疑贫僧,真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张大福冷笑一声,道:“只怕释长老您答不上来吧?”

释和尚道:“如果我说,我是碰巧撞上的,你会信么?”

三藏一旁听着,回忆起昨日的情形:沙僧和徐良是第一组出门,回来的时候已是事发,两人一起来回于山上,应无可疑之处。八戒、张勤和杜娟三人是第二组出门,他们一起发现尸体,一起回庄回报,也无可疑之外。而自己和张大福、赵阿婆三人一直呆在宅子里,直到八戒他们回来报噩讯,才一起出门,显然无任何问题。中间只有那释和尚一个人是在继八戒三人之后单独出门的,而且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顾成的尸体已被发现,谁也不知道他单独出门的那段时间是去做什么了。也难怪张大福会把矛头直指他的身上。

只听释和尚又继续道:“其实张老庄主您怀疑贫僧,贫僧也颇能理解,因为我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昨日离开宅子那段时间也是去搜寻食人魔了。”

他顿了顿,接着轻轻叹口气道:“这食人魔也着实阴险厉害,居然可以从贫僧的搜索范围中逃匿,唉……我看此处非久留之地,大家还是趁早离去吧。”

张大福斥道:“你少假惺惺,只怕最阴险毒辣的便是你,今天我们这里所有的人是不会让你轻易逃脱的。”说话间,张勤和徐良已摩拳擦掌只要张大福一声令下随时准备攻击,杜鹃也已准备好随时做帮手,就连年迈的赵阿婆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大福问三藏道:“不知唐长老是信我还是信他?”

三藏念声“阿弥陀佛”,道:“张老施主的推测虽然有理,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呐。”

张大福脸色一变,道:“那唐长老的意思是站在他一边了?”

三藏道:“非也,张老施主虽然暂无证据,但为了大家的安全,贫僧愿助一臂之力。”说着便向八戒和沙僧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各持九齿钉耙和月牙铲上了。

只见释和尚到了这个时候竟仍是从容不迫,笑道:“凭你们几个要想擒我还没有那么容易。”话音刚落,他身形已如疾风一般从众人身边掠过,等大家回过神来欲追赶时,已不知去向了。

“这人果然便是食人魔,除了那怪物谁还会有如此快的身手?”张大福心有不甘地斥道。

顾忌到食人魔的厉害,也没有人敢单独追出去。三藏看着释和尚消失的门口良久,转身对张大福道:“张老庄主,这一转眼间,贫僧师徒几人已在贵庄叨扰多日,眼前食人魔既已离去,我们也该西行上路了。”

张大福惊道:“唐长老你们是要走了么?”

三藏道:“正是。”

张大福道:“可那食人魔若是卷土重来呢?”

三藏想了想,诵声“阿弥陀佛”,道:“依贫僧之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各位施主也还是暂时搬离此庄吧。”

张大福闻言,只苦笑道:“多谢圣僧善意。”

三藏看着张大福,犹豫了良久,最后终于还是开口道:“临别之前,贫僧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张大福道:“唐长老请讲。”

三藏道:“张老庄主可否讲讲关于贵庄的珍宝一事?”

谁也想不到三藏这个时候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张大福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见张大福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讲也罢,不讲也罢。”

三藏念声“阿弥陀佛”没有强求。由于时已过午时,三藏决定再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便上路。

(七)

屋外落霞已随晚风,孤星始伴长空。室内一盏昏灯照在厅堂,整座老宅显得说不出的萧索荒凉。张大福是最后一个离开厅堂回房间休息的。张勤和杜鹃已劝了他许多回,他也没有听,沉重的心情使他根本无法思眠。最后只留下一盏孤灯映照着厅堂昏暗的墙影。虚弱无力的火焰晃晃忽忽倒映在灯油中,变的更加虚无模糊,仿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现实却比噩梦要可怕的多。黑暗中,竟有一个黑影正在悄悄地向一个房间前进。他没有直接靠近房门,而是走向了窗户,用手指轻轻拨了拨,窗门虽然关着却没有关死,他掏出一把匕首从缝隙中插进去,不肖片刻,他就有把握把它打开。然后接下去却发生了更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知何时,他的背后忽然跳出了另一个黑影。只一瞬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后一个黑影带着前一个黑影便不见了,两个黑影顿时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此时,三藏虽然已熄灯上床,却无心睡眠。展转反侧多时后,终于还是下床出了房门,向张大福的房间走去。

寂静的普贤庄,黑暗中,谁也不知道在发生着怎样的事情。夜越来越深,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当、当、当”的铜锣声响彻夜空。伴随着铜锣声的是一阵叫喊声:“唐长老出事了!唐长老出事了!”

    第一个惊醒的是沙僧,他第一时间冲到三藏门口,只见房门从里面反锁,房内传出“悉悉碎碎”的声音。沙僧忙问:“师傅发生了什么事情?”连问数声却无人应答。八戒也闻声赶到,房内渐渐沉寂。一会,其他人也已陆续赶过来,都面露惊色,口中不断重复:“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八戒和沙僧对视一眼,只得破门而入。正欲动手时,突闻三藏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八戒、悟净究竟发生了何事?”众人回头,只见唐三藏和张大福两人正匆匆忙忙赶过来。

沙僧惊道:“师傅没在房内?”

三藏道:“为师正在张老庄主房中叙话,忽闻铜锣声骤起,发生了什么事?”

沙僧道:“方才有人敲响铜锣并喊师傅您已出事,我赶到师傅门口时还听到里面悉碎有声,师傅既然在外,那此刻在房间里的又是何人?”

听沙僧这么一说,张大福忙叫张勤把灯盏抬高拨亮,仔细一对,发现有一人没有在场。就连年迈耳聋的赵阿婆都已被惊醒到场,没理由徐良还是睡梦中。张大福让张勤去核实,徐良果然已不在房中。

“难道此时三藏房中的人正是徐良?”三藏向八戒和沙僧使个眼色,两人会意,当下一使劲,便已破门而入。张勤举高灯盏把房间里角角落落都照了一遍,却哪里有人的影子?

八戒忽然指着窗户道:“师傅,你们来看。”只见三藏房间的窗户半虚掩着,凭这窗户的大小,要进出一个人显然并无多大问题。张大福变色道:“已经跳窗逃了?”三藏也忍不住道:“此人真是徐良?他三更半夜潜进贫僧房内又所为何来?”这时,杜鹃忽然想起了件什么重要的事情,惊道:“不知刚才是谁敲的铜锣?”众人一听,都茫然不知,面面相觑。

这老宅子里共有两面铜锣,一面在张大福房中,因为方才三藏和他一直在一起,没有看到他碰过铜锣。另一面搁置在厅堂,谁都有机会单独拿到,所以刚才的铜锣声应该就是厅堂里那面发出的,可是在场的人却谁都没有碰过它。

这时,一直默而不语的赵阿婆建议道:“不管是谁敲的铜锣,总之惊醒了大家警告大家有事发生总不会是什么坏事。这几天那小伙子沈益和客商顾成已经相继被害,如今连这徐良也不见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去找找他,以防不测再次发生?”众人一听,都觉有理,便分头去搜寻。

众人慌慌忙忙正欲动身之时,廊檐尽头,烛光照不到之处,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道:“不必找了,他人就在这里。”

张大福惊道:“是谁?是谁在那里?”

那人在“哈哈”笑声中慢慢地从黑暗里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释和尚。释和尚手里还拽着一个人,正是徐良。只见徐良垂头丧气,毫无精神。

众人都不禁面露惊色。张大福道:“你还敢回来?”

释和尚笑道:“贫僧为什么不敢回来?今天我不是来跟你废话的,只想跟你们讲清楚一些事情。”

张大福道:“什么事情?”

释和尚道:“第一,就是你张老庄主是如何在沈益不在场的情况下看到他从自己房中跃窗而走的。”

张大福变色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释和尚道:“什么意思你问他吧。”说着把徐良往前一推。

徐良神色难堪,不敢正视张大福,只低声道:“其,其实那天潜进庄主房中的人是我,不是沈益,那个时候他确在赵阿婆房中帮忙拾手镯。”

“是你?徐良?”张大福惊道,“那你,你又为何偷偷潜入我房中?”

“我……”徐良支吾道:“我其实也是和沈益一样想找到关于普贤庄珍宝的线索。”

“你们?”张大福指着他,气得一时语塞。这时三藏问道:“那徐施主为何当初不说,时至今日方才开口呢?”

徐良看了看一旁的释和尚,低头道:“我觉这庄子总非久留之地,想早点找到珍宝,趁早脱身,于是决定今晚潜入庄主房中一查究竟,可没想到正当我走到窗口时,却被,被这位释长老给碰上了,所以我,我只好和盘托出了。”

经徐良这番交代,张大福也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当天去沈益房中质问他时,他却死不承认,所以才会一气之下把他反锁在了房内。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斥问道:“那释长老此次半夜潜回宅子又是为了害谁?”

释和尚笑了笑道:“贫僧是来给诸位敲锣示警的。”

张大福脸色一变道:“你说铜锣是你敲响的?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释和尚轻叹口气道:“唉,我若是不及时敲响铜锣,你们又怎会知道食人魔已偷偷潜入唐长老的房中?我又如何能抓住它?”

此语一出,众人皆大惊。三藏忙道:“莫非释长老你白天详装逃离,夜间却已折回并一直躲在暗中监视着这宅子里的一举一动?”

释和尚道:“正是。”

三藏道:“那你可看清潜入贫僧房中的人是谁?又怎知此人便是食人魔?”

释和尚道:“这正是我接下去要向大家讲清楚的事情,只可惜夜间太黑,我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面孔。”

张大福道:“那又谈什么抓住它?况且唐长老房中已无它的踪影,原本破门之前唯独徐良不在场,我们还怀疑他便是那闯入之人。”

释和尚道:“贫僧自有办法,过会自会见分晓。”

此时天色已渐渐拂晓,黑暗正在逐渐淡去,看来离黎明已不远了。

释和尚接着道:“在弄清楚所有事情之前,我们首先得弄明白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我们一直认为的食人魔究竟是只有一个还是有两个?”

张大福惊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释和尚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想当然地认为食人魔只有一个,可是由以往猎户的所见所闻来看,曾经有不同的人看到庄北的山上和庄南的山上在同一天近乎同一时段都出现过食人魔,也就是说食人魔其实存在两个的可能性极大。”

释和尚继续道:“在这个前提假设下,我们就不难想通为什么沈益会在夜间偷听到有人暗地里去当晚才进庄的顾成房中密谈。”

张大福已忍不住道:“释长老的意思是说,那顾成以及当晚去他房间密谈的那人便是食人魔?”

释和尚道:“沈益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这个秘密才会被灭口的。”

“那,那顾成又是被谁杀的?他的死法可是和沈益的一模一样,难道说是其中一个食人魔杀了另一个食人魔?”

释和尚点了点头道:“不错,因为那时张老庄主正怀疑顾成和贫僧其中一人就是食人魔,还把他捆绑反锁在了房内,另一个食人魔怕他不小心会把他俩的机密泄露,所以也狠下心杀了他灭口。”

听到这里,众人都不禁面面相觑,将信将疑。释和尚这时把目光缓缓投向三藏道:“而它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为了等个有把握的好时机向唐长老您下手。”

三藏闻言,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惊道:“为了贫僧我?”

释和尚点头道:“想必这两个食人魔也知道纵使吃别的人肉再多,也不如吃唐长老的一块肉,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明白。”这句话其他人自然都听不大明白。三藏赶忙转移话题道:“不过,直到现在有一个关键疑问始终都无法解开,沈益沈施主究竟是如何从被反锁无窗的房间里逃出去的?贫僧一直不敢相信张老庄主会说谎,贫僧以为他确应把沈施主关在了房内。”

释和尚“哈哈”笑道:“那就让食人魔来亲口告诉大家吧,这件事它最清楚不过了。”

众人显然一时都无法听明白释和尚的话中之意。张大福已急道:“那食人魔如今身在何处?它既已跃窗而逃,又上哪里去找它?”

释和尚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神秘地笑了笑道:“我给大家看一样东西,看过之后自然什么都清楚明了了。”说着领着满脸疑惑的众人走进了三藏的房间,来到窗口处。

(八)

这时,天边旭日渐升,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切事物都已能看的清楚明白,几盏油灯也已被吹灭,放在桌上。释和尚指着窗沿,道:“你们来看,这是什么?”

张大福第一个冲上去探头细看,食指在窗沿上擦了擦,放到鼻口一闻,皱眉道:“这是灯油?”

释和尚含笑道:“正是。”其余诸人也上前看清楚了粘在窗沿上的的确是油滋滋的灯油。三藏“啊哈”一声,拍掌呼道:“好计谋啊,果然是好计谋,好一个油灯计。”他一个口连说三个“好”字。张大福不解道:“什么油灯计?”

三藏喜道:“这灯油必是释长老故意事先洒在贫僧窗沿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抓住那食人魔的把柄。想必释长老此刻心中已然知晓那食人魔究竟为谁了。”

释和尚笑了笑道:“那食人魔万想不到,它一潜进房,我便会敲响铜锣示警,情急之下,跳窗逃走,它肯定还没发现鞋底已染了灯油。现在大家把鞋底翻过来一看,自然什么都清楚了。”释和尚讲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着一个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经过一番验证检查后,果然有一双鞋子底面染了灯油。张大福早已跳起来惊叫道:“怎么会是他?我死也不相信他会是食人魔。”其他人脸上也都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释和尚道:“你要相信的是事实,要想知道沈益是如何从被反锁无窗的房间里逃出去的你就问他吧。”张大福没有问,三藏也没有问出口,没有人问得出口。

释和尚道:“他们既然不问,你为什么不自己说?”

杜鹃道:“你要我说什么?”

释和尚叹了口气道:“那就让贫僧来说吧。”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和顾成两个栖生野外以人肉为食,两年前来到普贤庄。当你们得知唐朝圣僧西行将经过普贤庄时,就定下了一条计策,由你假装被食人魔追赶逃进庄子避难,提前一年预先埋伏在庄中,后来还成为了张老庄主的义女,一年后,等唐长老一行进庄之时,顾成再假扮成行路客商混进庄,顾成进庄那晚深夜,你就去他房中商议,不料却被偷查珍宝线索的沈益发现,而他不明其中就里还第一时间告诉了你。于是你便设计杀了他灭口。那天沈益被锁在房中,张勤找他之时,他故意一声不发,目的就是为了在有人开锁入内查看时,他可以躲在暗处趁人不备时逃出。可是,他还是被检查床后角落的你给发现了,沈益正觉得无望之时,你却大声地告诉张勤说没有发现沈益的踪影,私下却偷偷地暗示沈益,等你俩出去后让他先躲到你的房中。

“沈益以为遇到了救星,却不想是掉进了虎口。你和张勤回厅堂告知众人时并没有再锁门,沈益就有机会按照你的指示躲到了你的房中,所以没人知道沈益是如何从被反锁无窗的密闭房间中逃出去的。大家开始寻找沈益时,自己的房间是自己找的,所以也没有人能找到沈益。当晚你就找机会拧断了他的喉骨杀了他,但是因大部分时间要和众人一起通宵搜人,就不方便搬运尸体,于是就等到第二天深夜趁值守的人不注意时,才偷偷把沈益的尸体搬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你说我说的对与不对?”

杜鹃冷冷的表情没有说什么。这时,张大福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声叫道:“那释长老又如何解释顾成的死?”

释和尚道:“我已经说过了,顾成被你怀疑是食人魔,被捆绑锁在房内,她为了以防万一才狠心杀了他。”

张大福道:“我是说顾成的尸体,她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把它搬到庄东的荒沙地里的,你别忘了那个时候她和张勤以及猪长老是一直在一起的。”

释和尚笑了笑道:“真的是一直在一起么?”

“难道不是?难道张勤和猪长老都在说谎?”

释和尚道:“不是他们说谎,而是你还没有完全听清楚他们讲的话,他们三个虽然是一起出发的,但是经过荒坟堆后却由于脚程的快慢拉开了先后距离,猪长老在最前面,张勤居中,杜鹃是在最后的。这就给了她足够的机会动手脚。”

张大福不屑地笑了笑,道:“落在后面几十步路就有机会把顾成的尸体搬到那里?释长老不是在说笑吧?”

释和尚道:“贫僧从来没有说过她是在那个时候把尸体搬到那里的。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她已经杀了顾成并把他的尸体趁夜搬到荒坟堆旁了。”

张大福惊啧一声道:“这怎么可能?他们三人第一次经过荒坟堆时可什么都没看到,难道猪长老和张勤都同时看走了眼?”

释和尚道:“不是看走眼,而是尸体事先被某些东西给遮盖了起来,而那遮盖物是没有人会怀疑的。”

“什么遮盖物?”

释和尚一字字道:“沙堆,堆得和坟堆一样的沙堆。”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都惊得瞪大了眼。三藏沉思片刻后,疑道:“沙堆确实不愧为极妙的遮掩物,可是沙子盖在尸体上要再把沙子在短时间内从尸体上清除又岂是易事?况且,我当时注意到释长老在检查顾成尸体时,他身上大大小小口袋及衣褶中并没有看到沙粒留下的痕迹,如果真有沙子盖在其上,而又不留下半粒沙子,这又是如何能做到?”

释和尚笑了笑,道:“贫僧也曾经为这个难题费尽心思,可是现在诸位只要跟我再去现场一看,便什么都能迎刃而解了。”三藏第一个带着八戒、沙僧向庄东荒坟堆走去。释和尚自己走在最后,因为他要盯着杜鹃的一举一动,杜鹃则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似在言道:“我会不敢去么?”

众人来到荒坟堆后,看着眼前凄凉的景象都默不作声。释和尚径直走到坟堆东侧,也就是离那顾成陈尸之地几步远处,那里有一个和其他没有什么区别的普通坟堆。释和尚一边说道:“大家看好了。”一边已轻轻拨开了坟堆周围地面的一圈沙子。只见渐渐露出了一层灰黄色的土布,这土布围着坟堆周围一圈。释和尚把土布一圈的边缘都一一揪住,然后像包包子似的把坟堆的所有沙子都一下子包了起来。他提着这个大沙包走了几步又把它放到了另一个位置上,如果不仔细留心看,谁也看不出这一大片荒坟堆中,其中有一个坟堆在短短片刻之间就已经换了个位置。

“贫僧明白了,难怪顾成尸体上沙粒无粘,原来是因为尸体和沙子之间还隔着这么一层布啊!”三藏喃喃道。

张大福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道:“我也终于明白了,我知道她确实有这么一块灰黄色的布料。她落在最后做这些手脚确是已有足够的时间,唉……”说完又长叹了一声。

到了这时,众人都已不知不觉地从杜鹃身边挪到了释和尚的身后。释和尚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杜鹃一直神色镇定,只淡淡地冷笑道:“那又怎样?纵使你们全都知道了我的秘密那又能怎样?你们人多,我今天占不到什么便宜,可是我若要走凭你们几个谁又能拦得住我?怪就怪我没有第一个先杀了你,今天才会如此被动。”

三藏已向八戒和沙僧使了个眼色,两人各持兵刃攻上。张勤、徐良、张大福自己也都上前助攻。只见那杜鹃一声狂吼,顿时露出了满头血红长发,面目狰狞,甚是恐怖。八戒见状立马怯了三分,碍于面子只得强打。那食人魔愈战愈凶似乎没有要逃退的意思,反而向三藏方向袭来。

这时只听释和尚一声暴吼道:“畜生还敢放肆!”眨眼间已摇身一变,原本白衣慈目的和尚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满身金毛、身围虎袍,长着一张雷公嘴的金眼神猴。

三藏惊喜道:“是悟空!”八戒和沙僧也大喜道:“原来是大师兄!”

食人魔一见大圣的样子,心觉不妙,虚晃两招,便向后逃退。刚退出十几步路,只觉耳边劲风送到。顿时被行者一棒打中脑颅,当场一命呜呼。

众人大喜,却惊于行者的容貌不敢上前道谢。三藏问悟空如何会以释和尚的身份进了庄。原来行者被三藏赶走之后不久,总觉得心头不安,于是还是下定决心变化身份赶来予以暗中保护。此次食人魔之事,又亏他来的早。八戒和沙僧忙给行者说了不少好话。三藏心中自是欢喜。自此,师徒四人又和和睦睦开开心心西行上路了。

张大福和张勤、徐良、赵阿婆四人与三藏师徒依依送别。临行时,八戒忽又回头问道:“张老庄主现在可愿讲讲关于普贤庄珍宝一事?”

张大福笑道:“可以,可以。”说着凑向八戒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八戒一听,抗上九齿钉耙,转身便道:“师傅,咱们上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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