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篇：一份特殊职业
这段时间，还有一个客人让我非常感兴趣。他就是小赵。
小赵28岁，长相英俊、身材挺拔，军人出身。他是新来的月租客，虽然才来几天，但我俩聊的非常多、非常投缘。
小赵从事的是一份特殊工作，就是帮人收账。
这个工作肯定大家都听过，但相信没几个人很了解。我也一样。所以和小赵聊天时，我就不停地追问。我问他具体怎么接活？怎么开展工作？有没有危险？提出比例高吗？
小赵也非常爽快，毫不隐讳地告诉我他们是一家全国性公司，在成都也有分支；他们的工作都是总公司统一安排。程序是通过某些途径、接到客人委托；客人只需提供欠款人身份证号，公司便可查出相关信息；查到相关信息后，小赵等人便登门拜访，亮出欠条或法律文件，请欠款人还款。如欠款人拒绝还款，他们便开始采用各种策略，促使欠款人还款。
策略一，如果欠款人在公司，他们便花钱雇几个老太太，带老太太闯进办公室，抱住欠款人大腿、坚决不撒手，直到追讨欠款有结果。策略二，如果发现欠款人在街上，他们就花钱雇几名泼辣的中年妇女，围住欠款人咒骂、吐口水，直到欠款人做出积极表态。策略三，公司派几人直接住进欠款人家里，要求好吃好喝好招待，直到欠款人还钱。
上述三种策略是最简单的收账方法，也是小赵他们最常用、但也最有效的方法。策略、方法其实还有很多，小赵一一例举，但我没记住。
我问小赵，这样做貌似扰乱治安、影响公共秩序还私闯民宅，欠款人报警怎么办？小赵笑笑，说啥事没有。因为无论扰乱秩序还是私闯民宅，都不是重罪，顶多关几天；一般情况下，他们都能很快脱身。而对欠款人而言，报警之后，警察来了带走这拨人；公司又会派来另一拨人，继续住、继续闹。次数多了，警察也烦，报警人自己也受不了。于是就乖乖还钱了。
我又问，赶上欠款人是混社会的，或者很有关系，对你们动用武力咋办？小赵哈哈大笑：我们最不怕的就是这个，事闹大了，我们还能多赚点钱呢。然后小赵解释，公司员工个个都有武功，只有他是公司最差的，只练过两年散打。但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他是家里独子，现在父母因病早逝，所以他也没什么牵挂，根本没啥好怕的。
我很为小赵担心。小赵也很明白。
他笑着告诉我，他不会一直做这个。他准备再奋斗几年、衣锦还乡，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亲戚看看他混出的模样；然后他想借助这些年建立的人脉，开一家电子工程公司；然后娶妻生子，过安稳的小日子。
说到这，小赵跟我感慨：疫情之前，他们的生意挺不错，经常在欠款人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不是一百万以上的业务根本不接。如今，疫情反复，导致他们生意也受影响，几十万的业务也开始接了，但活儿还是不太多。
我没再继续追问小赵。只是感慨，这年头，干啥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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