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对坡现身的四名死士隐隐形成一个半圆,向癞老大和司马风围拢过去。不等这些人靠近,癞老大略一俯身,单手拎起躺在地上昏迷的铜五摇一摇,见他始终没醒,挤出笑容说:“你们同伴现在好得很,我这就把你们要抓的小子丢过来!”
不等司马风反应,癞老大已经一把抓起司马风,在他的挣扎呼救中,把他扛在肩上。癞老大堆砌脸上的横肉拼出一个笑,远远向四人点头微笑,却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这四人从没见过这么难看的一笑,顿时愣了片刻,接着见癞老大沉身,扎了个马步准备抛人。
坡后下的领头死士点头,脸上也都漏出笑意:“多谢了,我说话算话,你可以走……”
话到中途,癞老大手上一用劲,一团黑影朝四人中的头领急速飞去,而他已经转身朝南跑了。
被砸来的人直如百石重飞石,领头死士首当其冲,他见力道极大不能怠慢,只好往后回撤,来消去这人肉飞石的巨力,否则不仅半空被抛飞的人落在地上重伤,他也要受内伤。其余三人见头领被阻碍,不敢僭越半步,整齐划一地退了回来,等头领发号施令。
头领抱住手中的人,气得咬牙切齿,他手中抱着的是昏死的铜五。癞老大趁着刚才的片刻拖延已经隐入了厚密树林,这一片地方他都极熟悉,借着地利没了踪影。
头领把始终昏迷的铜五往路边草地一扔,三名手下跟着他围城一扇,齐刷刷朝南追了去。
······
司马风突然被癞老大扛起,暗叫不好:“这家伙只怕要弃了我求平安。”等见到两边的树不住得刷刷倒退,死士一伙人都在身后被远远甩开,他才知道又被这无赖救了。他想谢谢癞老大,又气恼刚才癞老大把自己也骗了,低低哼一声,心想:“你奶奶的癞老大,吓了你小爷一跳。”却不及想,刚才不是癞老大善于作伪两人怎么逃得了。
司马风被扛着跑了一阵,随着步伐头脚甩动,只觉死士比夹持时还颠簸。转了好几个弯,后面的人已经被各种荆棘、树干重重挡住难以追上,司马风在缠斗中憋着一口气说:“癞老大,你这样的身手怎地不待在军中,偏要在城里混日子?你这身手在我爹那当个先锋将军也没问题。”
“赵王迁昏庸,大臣又都奸猾无能,我可不再给他们卖命。”癞老大虽然飞奔,气息却不阻碍说话。
“我爹司马尚又不是奸臣,我可以向他举荐你,他一定喜欢的!”司马风说。
“嘿嘿,谢谢小少爷的好意了,”癞老大苦笑几声说,“你当我没在你爹军中呆过?他为了我跟朝中宠臣郭开争执过数次,可没少得罪人。”
司马风:“原来你认识我爹!”
癞老大:“那可不是,你光屁股的时候我就认识了!”
司马风夸张地吃惊说:“难怪我看你这么亲切,你这幅模样跟我屁股有几分相似,难道照着长的?哈哈哈!”
司马风一边笑一边得意地往癞老大后肩拍打了两下,癞老大轻嘶一声,脚底下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
司马风正趴着他肩上,感到手上沾湿了,拿起刚才拍打癞老大的手一看,上面已经染满鲜红的血。他伸脖子往癞老大伤处一看,右胸有个贯穿血洞狰狞地张开,如果这血洞换在左肩位置上,心就被洞穿了。原来刚才癞老大是拼着重伤把铜五打昏死,身前的创口因被灰尘遮掩才没被发现。
司马风大叫:“喂!你受重伤了!”
癞老大:“已经止血了,一时半刻的不要紧,赶紧逃命。”
隔了一会。
司马风问:“你真的认识我爹吗?”
癞老大:“何止认识,我跟你爹征战沙场时你还在玩泥巴!”
司马风这次没占嘴巴便宜,问道:“你猜这些黑衣人是哪的?”他虽然猜到是星芒先生说的死士,还是忍不住问。
癞老大:“那个叫铜五的,就是被我打昏的那个,只怕是他们里面最弱的一个,听口音像是秦国一带的。他们互相称呼都是用代号,身怀修为,行事干净利落,穿统一的黑色劲装,可能是秦国内培植的势力。”
“不错,他们是秦国过来的。”
“这些人不仅是死士,还是有修为的修士,你怎么惹上的?”
“那还不简单,抓了我交给秦国,就能威胁我爹投降,不费一兵一卒。今早集市中你碰到的星芒先生就是追着他们踪迹来的。”
“嗯!你分析的有些道理,那我把你送给这些死士,倒可以救不少士兵性命。”癞老大一脸认真说,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
“我胆子小,别吓我。我吓得尿裤子一会流到你伤口上,等你伤口好了一辈子都带着一股骚味。”
癞老大大笑两声,扯动伤口,痛得嘴里低骂两声。
司马风被癞老大扛住,又穿过一段树林,无一刻停歇。
他见癞老大七弯八拐,走的都是被野草覆盖的路,心想:“这一片荒无人烟,万一被那些死士追上岂不完蛋?”于是低声问:“癞老大,这是往哪里逃啊,你到底认不认路?”癞老大说:“他们从邯郸城里方向赶来,沿途说不定还有帮手等着接应。”司马风说:“既然你怕死就放我下来吧,我一个人也能逃得脱!”癞老大一笑,说:“你小子脾气跟你爹一样倔。别说我曾是你爹部下,一起出生入死过,就是萍水相逢,既然说过送你平安回去就不反悔。”司马风不说话,心想:“癞老大原来真是爹的旧部,不然也不会冒死救我。”
两人穿出树林又沿林边的小河奔走一段,癞老大踩在岸边河水中隐藏了足迹,然后又往东,在去肥城的官道上走。他沿路虽然亡命而逃,却把形势看得明白:此时秦赵两国大军正在肥城方向遥遥对峙,赵国军阵正在这个方向,秦国东北交壤于赵国西南,那帮死士在赵国东北面多半没有接应,只要带了司马风脱身前往赵军中,便安全了。
两人就这么奔逃,一直没见到死士跟上,到了天色黑下来到一家农户附近才稍微缓下速度。来到农家门口,司马风从气踹嘘嘘的癞老大背上挣下来。只见癞老大脸色发白,重伤后连路奔波,连伤口都还没来得及包扎。司马风想这样跑下去,只怕不被追上癞老大就撑不住了,于是说:“我们就在这歇歇吧,你的伤势要及时处理。”
癞老大拍拍肚子说:“走,去吃点东西,要是有口酒就更好了。”
农家男主人早就被狗叫惊起来了,披着皱巴巴的单衣出来问:“壮士,是赶路的吧?”务农的白日辛苦一天,因此吃完晚饭就上炕休息了。
癞老大点点头,掏出两个铜币说:“误了天色,劳烦老哥来些吃的,再打盆清水。”
农家男主人接过铜币,脸上的皱纹笑成一团,慌忙去了。
过一会,农家端来两大碗面,连一点油星子都没有。
癞老大和司马风也不挑,往肚子里填了,司马风吃完一碗难得少了胃口,坐在那不知想什么。癞老大麻利地用清水洗伤口,见伤处没有毒包扎好,缓缓活动伤口附近肌肉,顿时觉得精神清爽起来。
癞老大稍作休息,问农家:“老兄,你认得去邯郸城的路吧?”农家说:“认得,认得。壮士有什么吩咐吗?”癞老大说:“请你现去捎个口信到邯郸城南,找李府的李悠将军,说司马少爷在这。”农家小眼睛一转,眼角的皱纹笑起来,他一边搓手一边说:“大爷,这么重要的事怕是……那个……”癞老大取出一个铜币放在桌上,农家眼张大了些,盯着钱却不接,说:“这个……路远,夜晚也不好走,只怕……”癞老大又取出三个铜币拍在桌上,说:“这下路好走了吧!”农家呵呵一笑,把钱币用一只粗手扫进掌心,连忙说:“大爷,我这就去报信!”
农家出发后,司马风在木板床上一躺就呼呼睡着,癞老大把桌边凳子一拼也睡了下去。
月从半空爬到天上,正圆。
蛙鸣、虫鸣不停,躺在农家门口的狗也突然叫了起来。农家接着进了门。
癞老大也不睁眼睛,问:“口信送到了吗?”农家低声嗯了声。癞老大听农家往司马风床边走去,说:“你寻个地睡吧,别吵醒了他。”
农家又嗯了声,转身往外走。他虽然低着头,却眼睛瞟着癞老大,经过癞老大的身边时,突然从腰间掏出明晃晃的匕首,朝癞老大后腰要害刺去。这一下偷袭无声无息、毫无征兆,等匕首尖端快触及皮肉时已经叫人无法反应。
癞老大一直安躺,一动不动。匕首将要插入背后时,他的后背却好像长了眼,灵活地侧身一翻,压住背后拿着匕首的手臂,跟着脚随侧身翻滚顺势一蹬。这一脚灵力倾注,把农家蹬得撞破了木屋墙壁,带着几块破碎木板飞了出去。
门外的狗受了惊吓,更加卖力地叫了起来。
癞老大一脚蹬出后,已经站起,擦了下头上惊出的冷汗。他闪身从破洞穿出去,借着月光查看地上的人。地上躺的不是那个农家,是他们躲避的四个死士之一,已经断了气。原来是一名死士装扮成送信回来的农家偷袭,他见癞老大毫无防备,以为黑灯瞎火中的伪装没有被发现,偷袭时少了防备,竟被癞老大识破一脚毙命。
刚才要不是刚才狗突然叫得凶,癞老大闭眼躺在那里也不会突然惊觉,狗怎么会对回家的主人乱叫,除非那人不是。癞老大想:“不好!那个农家报信路上碰到了死士,已经暴露了我们行藏。”他赶紧抱起司马风,往外走,准备另寻一处暂避。
走出门口,见门外不远已经站了那个领头的死士,还有两个守在另外两角,三人分立三角把农家小屋围了起来。
司马风睡梦中听到轰一响,又被抱起,已经醒了。他透过门见那死士头领站在夜光下,还是穿那套黑色劲装,左袖上有个黄铜色的“一”字刺标,这袖标白天看不出来,月色下才显露出来。
司马风依旧装着沉睡,趴在癞老大肩上,轻轻对着他耳语几句。
癞老大不慌不忙,像碰到了熟人直朝死士头领面前走去,说:“铜一,人我已经抓到了,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那头领略微诧异,右手握左臂,说:“你是哪部的人,你杀了我的人想抢功吗?”癞老大也学着他右手握左臂,然后往袖子里掏说:“我有上头的吩咐,一直潜伏在邯郸……”说话时声音变得微不可闻。
铜一侧耳靠近时,癞老大突然发难,打出力大势沉的一拳。铜一虽有防备还是吓了一跳,脚蹬地面将将闪开。哪知癞老大一拳是假,借着一拳的冲势奔出,又抱着司马风大步逃了。
刚才司马风在月光中看清了死士袖纹上的青铜颜色与数字,猜到这些死士的代号分别为“铜一”至“铜五”,领头的手臂上有个“一”,自然叫铜一。于是司马风告诉了癞老大,让他装死士的人见机行事。癞老大久经市井锤炼,讹人的手艺精深,察言观色,果然骗得铜一大意。好在两人当面行险逃脱了,否则带着重伤又怎么斗得过三个死士,他们比铜五排名更靠前,实力自然也更强。
铜一接连两次被癞老大诓骗,已经恼怒,牙齿咬得咯咯响,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把这个无赖亲手掐死。他带着另外两死士追去,这两个死士左袖上分别绣着“二”、“四”,代号铜二、铜四。刚才死掉的是铜三,铜五昏迷没有同他们一道追来。
这三名死士追着一大一小两人,又窜进了树林,前后相隔不到十丈远。
癞老大使出了吃奶的劲,但带着伤身后追赶的死士根本甩不开。他身上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汗水染到肩膀伤口火烧一样刺痛。他肩膀一痛,心里不时提醒自己被追上的下场,只是死命迈步。而后面的追兵,如尾随的狼群怎么也甩不开。癞老大、司马风后的死士似乎故意驱赶,不断封锁两人方向,他们又被逼着往邯郸方向跑去,癞老大心想他们已经看出我去赵军求救的计划了。
癞老大在夜色中直跑了两三个时辰。身后的死士也不说话,耐心跟着,不远也不近。比起闭眼挨一刀,这样事关生死的紧张折磨更让人难受,因此体力、灵力消耗更剧烈。
癞老大暗暗叫苦,单打独斗还勉力能抵抗。可被三人围住,还要护住司马风,没有丝毫胜算。他脚下越来越沉重,而绝境中的人潜力总是无尽的,他大步不停,撑着一口气就是毫不放慢,犹如有使不完的劲,渐渐连脚上的知觉也没了,依旧机械地挪动步子。
司马风静静趴在癞老大没受伤的肩头,癞老大虽然没练过轻功但是一身灵力不弱,身高腿长,迈步间只见两片树影不住倒退。司马风只听他的气息越来越粗重,脚步声也越来越沉重,心中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夜深人静半点困意也没有,心想他怎么没练过轻功。
周围黑蒙蒙一片,月盘上的光打在浓密树叶上,落地前就散开了,林中不时有鸟惊慌飞起,翅膀哒哒拍得直响。秋风袭来,驱散了人身上的燥热,却侵入骨髓,抽走人的活力。野草间时常有沙沙响声,不知何处会蹿出毒蛇,咬上致命一口。
直到天色微微见白,两方一追一赶,眼见已经到了邯郸外的南郊树林中,癞老大在伤势影响下终于慢下一些,而几个死士却耐力长久,追的更紧。
司马风咬咬嘴唇,说:“癞老大,看来跑不脱了。他们来抓我肯定是当做人质,也不会马上要了我的命,你不如放下我回去求援。”癞老大揣着粗气说:“你小子瞧不起我?我是没学轻功,这才吃了大亏!妈的,这帮死狗脚力真长。”司马风听了没做声,心想癞老大平日不过爱占便宜,也没什么恶行,我平日真把他看扁了。
“看!”过一会,他突然拍拍癞老大,往两人斜前方一指。癞老大往那边望去,脚下又快上几分,说:“这下好办了。”
两人来到司马风指的地方,原来那里有个宽大山缝,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司马风往缝里一钻,癞老大也钻进去,正好能够容身。这下就算千军万马追来,在石缝中也只容一对一的动手。司马风嘿嘿一笑:“这样就不怕包围了,你快休息会吧。”
十来丈的距离,并不能脱离死士视线,三名死士转眼就跟到了大石缝前。死士头领铜一早已看出,癞老大步伐左右不等,身子一侧必然受了伤。他不愿再给任何喘息的时间,直接抢了进山缝,一声不吭地以凌厉招式猛攻。他虽然在石缝中的狭小空间中近身而斗,灵力运转起来也有一番气势,便听风声就比铜五劲猛。
癞老大喘匀气息后不落下风、攻守有度,只见他在方寸间不失威猛,进退自然一体,用的该是名家传授的拳法。他在石缝中一挡,大有一夫当关万夫不敌的气势,竟然隐隐占了上风。看来这门拳法才是他看家本领,举手投足章法清晰,比起铜一大开大合的强攻打法高明太多。
双人僵持不下战到日出,铜一几次险些中招,干脆跳出石缝。
癞老大揣了几口粗气,想要歇息一阵,可跟着又换上一个死士。铜一盘坐地上,拿出干粮水袋,吃喝补充体力,接着盘坐恢复灵力。司马风见了,大呼:“你们这几个不要脸的,仗着人多车轮战,什么狗屁玩意!”却没人搭理他,司马风气得双手往胸前一插。这些死士好像只管完成命令,不讲任何规矩和道理。
癞老大连夜逃命,好比丧家之犬,又加上受了重伤,得意拳法的威力也打了折。还好苦练的功夫正是擅长近身短打,在这石缝中使出来正合适,一时没有败相。他一边动手,一边心里默默感激从前传授功夫的高人。眼见敌人可以轮番上,还有吃喝,他嘴里干涩无比,只想喝上一大坛子酒。
“看招!”他正御敌中,突然听身后司马风趴着地上喊道。
嗖——随着锐利破空之声,一物从癞老大身后缝隙疾飞而过,准确地射向正交手的死士。那死士在窄小空间对峙中本来吃亏,双手正费力招架,两边是石壁身子也无法闪避。登时被不高不低打中小腹。他灵力没能来得及护住要害,痛得像虾一样躬起了身子。癞老大见状立刻发难,抡起来一拳,打在那死士颈侧。那拳看似缓其实沉,又使出了灵力,直接把死士打折了脖子。那死士倒在地上,眼睛却盯着趴地上的月风,到死也没想到,会被一个毫无灵力的少年突然施放暗器打中。
原来司马风刚才气得抱胸,正摸到衣服里有个牛皮筋核桃木弹弓。这弹弓是他学全了家传入门功夫后他爹司马尚亲手做来送给他的。这把弹弓在桐油里泡了几个月,拉满牛皮筋一射的力道不比暗器飞箭弱。司马风自从得了弹弓后,又缠着星爵先生和他爹学了些暗器手法,心里喜欢,没事时就在后院苦练力道准头,打得鸡飞狗跳。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也算对得起那些被迫害的鸡犬了。
“想抓我就来啊,本少爷请你们吃石子。”司马风对着石缝外喊。
铜一和铜二听到暗器声响,铜四便中拳倒下来,两人不敢贸然进去,于是死守石缝口。癞老大退到里面暗处,在石缝外头看不见的地方,靠着石壁坐下。他一摸伤口,激战中又震开流血了,一边扯下衣物绑好伤口,一边听司马风拿着弹弓噼里啪啦讲个不停,但说的什么都没注意听,他已经累得一个字也不想说了,而且连一个字懒得听了。
司马风一出手就帮癞老大去除一个强敌,正兴奋地自说自话。父母再三告诫他弹弓威力太大不能轻易使用,他初次对敌竟然伤了个厉害的修士,自然兴奋。他说了会,见癞老大洋洋不理,过了好一阵终于觉得没趣。
咕咕,司马风肚子猛地叫起来。他一阵兴奋后,肚子中饿意也兴奋起来,他肚子一饿再也坐不住了,把弹弓和地上摸的一把石子交给癞老大,说进去看看有没有出路。心想:“这石缝不知有没有尽头,去查探清楚也好脱身。”转身就往里面钻。
癞老大见石缝中顶多能住野兔、小鹿,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任由他去,在黑暗中拿起弹弓守住。石缝狭小,一身力气打个弹弓自然不在话下,于是专挑一边粗一边尖的石块当作弹子。他坐了会,恢复了些许精力与灵力,心想:“追了老子一路,再进来就请你们吃弹子。”
癞老大安心坐在暗处等待,哪知那些死士从损了一人后再也不进来强攻了。看样子他们打定主意,要困死癞老大与司马风。
如此一来,两人看似找到了个安全处,却如同瓮中之鳖。
司马风沿着略微弯曲的石缝走了七八丈,越来越窄,渐渐前面的窄处需要成人侧身吸腹才能通过。他胆子极大,从小就去邯郸西郊的乱坟堆玩耍,此时在一片幽黑中也不害怕,轻松侧身穿过,心想好歹也探到最里面,于是伸出手不断摸向黑暗。他再走几丈石缝陡然变宽阔,接着微微有了光,心里大喜:前面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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