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SHOPPING MALL,娃娃走散了
孩子注意力在花丛里的蜂蝶9岁的汤仔,活泼机灵,行动自由。崇尚自我约束的营地规则,对他不起作用;大家上游泳课,他自个儿走进森林逗松鼠捡松果,营地只好派专门的辅导员跟着。一周不大见起色,任凭他还想呆在营地,人家却不答应了,愣是把他给送回来了。
汤仔妈、他干妈和我,还有一位叔叔,以自由主义为题,给汤仔开小会。汤仔说他跟叔叔阿姨一起出去的时候,再也不会自由散漫了。
走在在波士顿城区、海滨,他除了追追蝴蝶、看看蜜蜂采蜜,观察树上的鸟儿,磨叽着要好吃好喝好玩儿的,算是蛮乖的;甚至在我们去见约定的专业人士,请教关于孩子留学问题的时候,他都坐在椅子上自己玩,一个半钟愣是没有弄出什么噪音来,真是棒极了。
在梅西百货一楼苹果产品区,汤仔玩游戏入了迷;往二楼去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
到了二楼大家分散开去。
汤仔妈买鱼油钙片营养品的时候,想找见多识广的汤仔干妈给她拿主意。
微信电话都没回,汤仔妈就让汤仔去各个店里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干妈。
汤仔转了一圈回到原处,不见了他妈妈。
这个妈妈去收银台付账了。
熊孩子调皮无国界诺大一个梅西商场,在堆积的货物之间,在商场的中间地带,俩收银员慢吞吞地忙活着。其中一个还收收停停接听电话。
待付完款,十几分钟过去了。再来到与汤仔约定的休息椅这里,左等右等不见汤仔回来了。
汤妈说你们各自去逛吧,我在这里等他,这小子去哪里了呢!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们逛了约二十分钟回来,还不见孩子。汤妈显然急了。我说我守在这里,你觉得他会去哪里呢,你去找他。
汤妈找遍了整层楼;没有。她下楼去找了。
汤仔干妈宇姐,对这个孩子的心理了解透彻;曾在他七岁的时候带他独行澳洲,他的父母都没有跟着去。
宇姐很淡定,认为汤仔智商了得,处事不惊,英语也能应付几句,这边环境相对安定,绝不会有什事的。
十分钟后,汤妈自楼下乘扶梯上来,依然不见孩子,眼圈便红了。
淡定的宇姐这会儿也不能淡定地旁观了。她坐扶梯下了楼。
过了五分钟左右,她带了俩商场保安过来。保安想知道走失小孩儿的面貌特征,我赶忙翻出今天给汤仔拍的照片来。
我守着阵地,三个朋友分头在商场各层星罗密布的商铺里搜索。
其中一个保安拿着对讲机,给各个楼层下通知:一个身高一米三左右的叫汤仔的中国小孩,和他的家人走散,见到的话请带他来三楼梅西百货进出口休息椅。
两个高高壮壮的黑人保安,尽职尽责地手拿表格,每搜索完一家店就做记录;即使你告诉他这里已经搜索过,他依然要眼见为实,耐心地再找一遍。
十分钟后,一无所获的一个保安过来了。我说请和你的BOSS(他叫另一个保安BOSS)说,赶紧调出每个出口的录像吧!我们需要确认小孩子没有去到或被带到大街上啊!!
黑人保安说他也正想这么做。
我焦虑地东张西望;远远看见男孩儿的影子就盯着不放,走近了却是不同肤色的人家的孩子。
我的思维开始漫游,开始想象坏人带走了小孩可就麻烦大了。我在心里祈祷万能的主啊赶紧让孩子回来吧。
一个九岁的娃,离开家人朋友的视线半个多钟了。这么长时间,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孩子该怎么办呢!
我不安起来,来回踱步,四处张望。
眼目所及,乌云散去!小朋友在俩大朋友之间,乘扶梯往上边来了。阿弥陀佛!找到了!
孩子在他母亲进商场买单的时候,回来见不到人;他没有坐下来等,没有焦急求助,而是记起大家约定好买完了要去一楼出口处的苹果专卖店集合这码子事儿。他干脆先到一楼,边玩他的游戏边等起来。
他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却把大人虐成了狗!!他妈就差呼他爸一张机票飞过来了。
我喜极,把他拥在怀里,想平复一下他的惊吓。朋友们却说他哪有受什么惊吓,他擅自走开、自由散漫,根本没考虑大人找不到他是什么后果。这是他的过错,回家得好好教育。
一场寻子大战终于硝烟散尽,司机已等在商场门口,终于可以安心回家了。
回来,便是一晚上的安全意识教育,不知道小朋友能听进去多少呢。
这个表面上很乖,实际上古灵精怪太有想法的孩子,既然能在二百多号营员中脱颖而出,经验丰富的博士营长、副营长、多个辅导员老师都搞不定,把他送回来了,我们哪里还敢稍有掉以轻心!有了今天的教训,再出门手拉手是必须的了。
二、晨跑,跑迷了路。
规划成正方形的街区七点,我准时出门晨跑。
方方正正的街区,凉爽如春秋的天气;美墅花街,惬意舒爽。
前两天我沿着一两个、三四个街区呈正方形、长方形跑。今天我决定一直往前跑。我见到一个开放的设施齐全地游乐场,门口挂着宠物不得入内的牌子;我看到一大片封闭的街区公园,刚想进去跑,却见休息凳上散坐着几个白人、黑人;七点多钟,行人尚稀,我避免往僻静处去,于是打消了进去跑的念头。
欣赏、评判、决定,这些起起伏伏的内心活动,使得本来方向感极差的我,在无意识状态下失了方寸。
凭着来往的车流,我断定不远处是一条主街道,我认定那是通往我住处的剑桥街。跑近了却不是,是一条主干道。
昨晚司机就是从这条道上走的,我记得那个大风车;可是我该怎么回去呢。
我没带手机没带零钱,我除了记得住处的街道号码、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假日酒店、大约两百米远处有一座立交桥外,别的都不清楚。
我开始找人问路。两位匆匆上班的姑娘,都说刚来不久,让我问后面来的人。
一位中年女人,拿出手机搜索到了那个门牌号,让我穿过两个红绿灯再左拐。
我跑到第一个红绿灯处,心里就犯了迷糊:我根本就是在街区里串,没有跨过任何主干道,我越过主干道的话,不是离住处原来越远吗?
我在主干道停下来,问了一个推娃娃车的妈妈,一个上班的年轻男士;他们很友好,却帮不上我。
我走了一百多米来到加油站小卖部,等年轻的女店员招呼完客人就向她问路。她又进到里面向她的同事咨询,然后出门来很热情地给我说,沿着主干道一直向前,再向右。
我听了,大脑依然犯着糊涂。我决定拦的士,却没有一辆停下来。这会儿我决定问立交桥在哪里,找到立交桥,或许我就能判断方向了。
果然,我沿着问到的方向很快找到了立交桥。却诧异地发现,并没有一条人行道让我沿着桥回到我熟悉的地方。
我问桥边正在私家大宅里修剪草坪的老人,他竟然说,剑桥啊,很远很远的,不是在附近。
这时的我简直近乎绝望。我明明在离住处不远的地方,却犹如给障眼法术迷糊了,完全找不到回去的一点儿线索。
在立交桥附近我问一位黑人姑娘,她让我穿过立交桥右拐,我心里狐疑着:我明明住在桥这边的呀,却还是听从她的话过了桥洞。
然后就再也没有信心往右去。我又问迎面而来的一位黑人姑娘。她说她新来这里不清楚,我说那我怎么才能打到的士呢?
宅子前后的花丛她热情地用电话帮我叫了一辆的士。
的士往右行了半里多就到了剑桥街,穿回立交桥,我远远望见了假日酒店,眼前的景物熟悉起来,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问朋友这是怎么回事?她说好几个社区都有剑桥街啊;哈佛那边不是还有一个独立的剑桥区呢。
这就是我问不到具体位置的原因了;好在我大致清楚自己离住处不很远,没有听从指路人的说法穿过主干道远去。
当车子行使在立交桥上的时候,我得以观察桥的走向,我住的不远处是架空的主立交。早上我到了上桥的分支立交边缘,私宅切断了立交桥下的人行道,穿越桥洞是回到剑桥路的一种走法;另外一种就按原路跑回去,具体有多少个街区,朝哪个方向我完全没有了概念,自然也就跑不回去了。
本来一个小时的晨跑,足足耗了两个钟;跑了一个钟;为了回到住处问路、折返、行不通;再问、再试,还不通;这么反反复复尝试多次,打的士回去,用了整整一个钟。
所以,异国他乡,初来乍到,外出即使不带手机,也得带个电话号码才是。一个电话,朋友过来捞回去就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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