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早晨起来,天空布满了乌云,就好像昨日对我加班晚归的宣泄不瞒。我搭理好自己,带好钥匙背包出门快速步行到地铁站,地铁还是那么拥挤,一切依然和昨天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好像我的周围不是那么拥挤,给我留出一丝活动的缝隙,我很庆幸今天没有被像芥末一样被挤出来,可我没有发现今天的一丝缝隙好像预示着我接下来会接到一个令我无法接受的电话。
过了几站后,我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儿子,你爸不行了!”电话那端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我脑子一片空白,好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记不清我当时对母亲说了什么,只记得我恨自己为什么要离家这么远,独自一人漂到沿海来打拼,连父亲逝去的消息都是通过电话得知。我赶紧折返回家随便装了几件必备的衣服打车直奔机场,这时是上午九点半多,我依稀记得我当时心存侥幸,打了一个电话给同样在家中的大姨,在电话里她告诉我,父亲只是进了抢救室,现在已经没有事情了。可我依然不相信,我反问,那你现在在哪里,大姨犹豫了两秒和我说“我在车上,去给你爸拿洗漱的脸盆”。我挂断了电话...我真的更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这时候我不敢打电话给我的母亲,我畏惧了还不清楚的现实,我怕我晕倒在这个地方,像父亲一样。在机场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起飞落地我从来没觉得这四个字是这么难熬,飞行中我尝试着让我自己睡着,这样可以不用胡思乱想,可我越是这样越适得其反,我只好将目光投向窗外,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父亲刚毅黝黑的脸庞,原来他是这么帅这么有型。
下了飞机,我因为很赶时间,连忙又买了最早的一班高铁票,车上的人很少,外面的天也黑了,我没有流泪也没有自言自语,默默的看着窗外,时间也没有停歇,还是一分一秒的不断流逝,差不多我到达了离家更近的地方,姐姐从家里开车到车站接我,我没说话默默的上了车,半路无话,抽了一颗烟以后,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姐姐情况如何,姐姐和我说要有心理准备,她后面的话我没有听到,我只看到月亮的边上有几颗星星在明亮残缺的月光下也是那么耀眼,不断闪烁好像在和我说着什么,我听懂了,我会好好照顾妈妈,你就放心走吧。下了收费站,车子直接奔向了殡仪馆,母亲好像比我过年走的时候苍老了很多,她抱着我哭了很久,我好心疼,我发誓我一定要照顾好她,母亲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去看了父亲的遗体,静静的躺在那里,我很想和他聊几句,可我没有机会了,我没哭,因为母亲在我身边,直到出殡的那一天,家里的风俗母亲不可以到现场,我终于克制不住,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父亲讲究了一辈子,走的时候也要风风光光的,安放好骨灰盒,我回家陪着她的妻子,我的母亲。
我身边的纸巾已经没有了,不想再写下去。爸,你就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母亲的,你那么爱她,如果你在天有灵也要保佑她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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