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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国,三十多岁了,单身男青年一枚。
父亲早亡,和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挣得钱不多,媳妇也没有着落,把他白发苍苍,一心抱孙的母亲愁得整天唉声叹气。
工厂里流水线上工作,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正好扬长避短。
这话怎么说呢?不说话还真的显露出他的长处。
1米8多的个子,身姿挺拔,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白白净净的,浓眉大眼双眼皮,看长相绝对不输给其他男子,放在人群里也是个精神小伙子。
只要不张嘴说话,大国的相亲对象都是满意的。
“姐…姐…姐…姐…上…上…上…班…啊…”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生怕他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
这就是大国开口说话的场面,遇到点要紧事,恨不得打他一顿,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着急的事索性在手机上打字,这下子大家都不嫌弃了。
“就赖俺们邻居老宋,原先我儿子不结巴的,老宋故意教他结巴,还奖励他糖吃,那个人,坏出水了!”想起儿子的结巴,都让大国娘重新骂一遍老宋,死了多少年的老宋,在大国娘的嘴里已经“鞭尸”了千万遍了。
每次和相亲对象见面,到了自我介绍环节,便是此次相亲的终点了——无疾而终。
一次次的失败,把大国打击得心灰意冷,每天都闷着头干活,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准备。
可是他妈妈不同意,一方面自己的儿子条件并不差,只是有点结巴,怎么能找不到对象呢?连隔壁楼一只胳膊的大壮都有老婆孩子,自己儿子差什么了?
另一方面,死去的大国爸爸,唯一的遗愿就是大国成家,给老王家留个后,如果不能如愿,以后怎么在九泉之下见老头子呢?
大国妈妈狠了狠心,在相了10几个女孩后,把标准降得特别低——只要没有娃,大个5岁以内的女人都行,她在小区的“媒婆圈”里广撒网,捞大鱼。
不久,好消息就来了。大国娘乐颠颠地都要准备婚礼了,逢人便邀请:“这都是缘分,过年就结婚,来啊?来吧!”脸上的喜悦喷泉一样溢了出来,真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些邻居们也打心底为她高兴,忙着打听着儿媳妇的情况。
“那姑娘多大啊?”
“比我儿小,不到三十岁呢。”大国娘对年龄非常满意,远远超过了预期。
“哪里人啊?”
“松石小区的,还是俺们一个老家的,你们说巧不巧?”她拍着大腿,唾沫星子飞溅。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别说,长得和俺儿子像着呢,这就是缘分,缘分!”说着,她去商场采购结婚用的床品了,脚步轻捷,浑身上下的力气使都使不完。
见她走远了,郑大爷叹了一口,“她儿媳妇是个聋哑人,好坏也找到了,别遗传给孩子就行了。”
邻居们有不信的,也有暗暗惋惜的,还有的为这样的搭配拍案叫绝:终于有人不嫌弃大国结巴了。
又一次见到大国,是在几个月后,距离他结婚还有三个多月,他和媳妇一起走进小区。
如传言所说,大国的媳妇果然有些姿色,嫩白的鹅脸蛋,一双清澈的眼睛,嘴角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盛满了笑意。
唯一的缺点,听不到也不能说,在她眼里,大国一定是个完美的男人。
两个人手牵手,脸对脸,嘴巴翕动着,不时轻笑,蜜里调油一般的亲密无间,羡煞旁人。
“大国,你媳妇啊?”
他点点头,笑了笑,不说话。
“你媳妇多大了?”
他一只手比“二”,一只手比“八”,还是不说话。
“大国,你啥时候结婚啊?”
他又比划了“二”,脸上喜气洋洋的,嘴巴愣是不出声。
“大国这是让媳妇传染了吗?”王姐靠近我,捅了捅我,我也纳闷地摇了摇头。
“大国,你媳妇叫什么?”郑大爷不甘心,非得让大国说话。
大国终于开了口,“她叫魏淑芬。”竟然一点不结巴。
“你治好了啊?”郑大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啊”成“O”,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国。
“大爷,我没治!”
“那怎么好了?”王姐追问。
“小芬——会——看——口型,我——要——是——结——巴,她——就——看——不——懂——了,我——改——了!”说话时,大国面对着媳妇,说得比较慢,几乎一字一顿。
一旁的魏淑芬羞涩地低了低头,微笑在脸上荡漾开了。
爱情的力量,可以改变三十多年的习惯,全国各地都治不好的病,魏淑芬这位“神医”,人到病除。
他这一好,大国娘不干了,自己儿子病好了,还愁找不到一个健全的儿媳妇?三番四次阻挠过,可是她儿子死都不放手,还添了怪病:他只有和魏淑芬一起时,不结巴,只要魏淑芬不在场,照样“你……你……你……去……哪……哪……”,连跟他老妈说话,也不例外。
据说婚礼那天,大国娘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心不甘,却也不得不得同意了。
大国的结巴,让爱情治好了,是不是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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