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超市看到孤零零躺在番薯和马铃薯中间的凉薯,心情由欣喜到同情,最终发展成小愤怒。欣喜是印象中还是第一次在附近的超市见到凉薯这种在城市比较小众的蔬果。同情是尽管都是“薯类”,凉薯却并不受欢迎。而在我看来,凉薯实在是味美又价廉的消暑佳品。竟然无人购买,愤愤然可想而知。于是,一冲动,我又多余消费了一些凉薯。
每每在家乡之外吃到凉薯,记忆之门推开,第一个走来的一定是奶奶。奶奶喜欢种凉薯,也喜欢在凉薯“丰收”季节把西瓜等其它瓜果藏起来,“逼迫”全家人吃凉薯。后来搬家,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成了失去田地,也失去菜园子的农民。奶奶就去几里之外姑妈家废弃的菜地里继续种凉薯。
那些年,大学的暑假和奶奶的凉薯总是如期而至。有一年暑假,一辈子爱好在各种生活小事上创新的奶奶,照着泡菜的做法将凉薯做成了一道风味独特的凉拌菜。清脆、酸甜,简单却也余味悠长。
凉薯也是妈妈钟情的。奶奶喜欢种凉薯,妈妈则乐于向邻里们分发凉薯。一起分享的,还有一年又一年,她说了无数次的怀孕期间,多吃凉薯,生出白白的孩子的故事。她说的孩子就是我,可是她从来只提白,不说胖。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乐观的人,看到的都是事物好的一面。
姐夫随姐姐第一次回老家时,第一次吃到奶奶种的凉薯,据说那也是三十年来他第一次吃凉薯。国际化大都市的上海人虽然吃惯了西餐牛排,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也爱吃乡下老太太用来待客的五块钱可以买一袋的凉薯。离开时,姐姐向奶奶要了一大袋凉薯,说姐夫爱吃。谁说上海人最是排外,没有包容精神呢?不信你们去上海走走,他们明明热爱世界各地的美食啊!
奶奶的凉薯征服了上海姐夫的味蕾后,我一度坚信我们家的凉薯是最好的家乡特产。直到阿妮妮同学见了、吃了我们家凉薯后,不屑一顾的说:“你们家这个凉薯太小了,改天带你去看看我们家的。”遗憾的是,改天最终没能实现。不久之后,阿妮妮搬家了。想必他们在搬家之前,是来不及去菜园里刨几只阿妮妮口中的大凉薯吧。而我带上我家最大的凉薯去和她家的凉薯一决高下的想法也终于落空。
今晨削了一个最小的凉薯,一口咬下去,甘甜非常。打电话给奶奶,想和她分享。爷爷接的电话,说奶奶和老姐妹出门玩耍,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想发微信给阿妮妮,和她理论凉薯好不好,和大小并无十分关系。可是,她已经大半年没有消息了。何况这城市超市里的凉薯毕竟也终究不及家乡的。只好作罢,聊以小文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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