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为媜
老公,今天下午,我史无前例地睡了一下午。都忘记接孩子了。同事老公接孩子时,看到我没有接儿子,给我打电话,以为我有事不能接孩子了。
我想我睡得如此之沉,是因为我梦见你了。
我梦见你来看我和儿子了。你的面容那么清晰,以至于让我觉得是在真实的语境中。我能够深切地触摸到你的存在。
然后你要离开了,我大哭,拉着你的手说:老公,别离开我,好吗?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然后放声大哭。
可你还是离开了,我就在梦里一直不停地哭泣。内心感觉血脉被割断了,撕心裂肺地痛苦席卷了全身。
老公,你真的走了吗?我一直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真是很奇怪,你走后,我先是很恨你,很怪你!恨你,没有好好兑现一生照顾我的承诺;怪你,没有在生前好好地带我和儿子一起多去这个世界看看。你总是那么保守,那么宅男。你的世界除了家,就是单位。你没有带我看过一场电影,没有带我和儿子参加过你们单位的一次聚会,你没有带我和儿子去过一次你的单位;结婚后,你没有给我买过一次礼物,没有买过一次首饰,没有买过一件衣服......我好恨你,好怪你呀!
可,慢慢地,恨,出来了,恨,走了,恨,没有了;慢慢地,怪,出来了,怪,走了,怪,没有了。留在心里的全部是爱了。我现在逐渐明白了,在心理咨询中,面对对亲密关系的爱,为什么必须先让来访者先去“很”,因为“恨”不出来,它就阻塞了“爱”的流动,爱就无法自然地流淌。
我内心里,始终回忆着你对我的爱,你对我全部真挚的爱,你对我全部的付出。我回忆起在我们一无所有时,我和你一起奋斗的时光。我现在回忆起来,原来竟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那时,你手中拮据,我那时上研究生,你在工作,可你还是把很少的工资资助我学习。
你那时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考研,一定是很累吧?我如果知道你考上研究生后,当了律师如此之类,如此不适合你的性格,以至于疾病缠身,生病致死,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考研的。我如果知道你现在因疾病离开这个世间,我和你感情再深,我也不要嫁给你。你在你们那个地方,娶妻生子,就好了。
老天爷呀,你怎么不睁眼呢?把我的老公夺走了!你能不能让时光倒流,把老公还给我,你能不能让他重生,我可以和他一起再去贫穷。我不要大房子了,我不要去旅游了,我不要你给我买首饰了,我不怪你没有给我生日礼物了,我不嫌弃你没有本事了.....
写到这,我嚎啕大哭。
对不起,老公,我没有好好珍惜你。可我没有机会好好珍惜你了!永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留下我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带着孩子。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吗?怪我不是一个完美的妻子,怪我没有好好珍惜你,怪我做错了好多事情吗?
我一直生活在自责当中,只因为你离开了。只因为你年纪轻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只因为我们刚刚过上幸福的好日子。我无法接受你的离开。尽管我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如此坚强,可是我内心里好想你呀,真的不能接受你的离开。对不起呀,你惹我非常生气时,我曾经说,有你和没有你都一样!我怎么这么狠心,对你说如此狠毒的话。这下,老天惩罚我了,把你夺走了!
可有你和没有你,真不一样呀!太不一样了!我的世界蹋了!我陷入了孤独无助、孤苦无依的境地。工作再怎么平顺,再怎么成功,也填补不了我内心的爱的空洞,和深层次的孤苦感。内心一直陷进了无尽的深渊。总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掉下无底洞中。痛苦不能自拔。
老公,我想你呀!婆婆说,他在天上看着你们娘俩呢,他会保佑你们的,是这个样子吗?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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