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七年之痒,却躲不过十一年。十一年是我们最遥远的从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十一年以后,不再是朋友,诀别最是伤人。回想历历在目的往事,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竟如此弱不禁风,经不住一点儿的考验,以分裂告终,究竟是谁对谁错?又是谁变了心?
01
缘分来的巧妙,我这个在班级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的人,竟被你主动搭话、撩拨,要和我做朋友,还成了同桌。你说你喜欢那个小男生、要去表白。不善言辞怯懦的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你,觉得你很疯狂,却也有些羡慕,毕竟你敢说、更敢做,而自己的见色起意却不敢有半点逾越。
你站在教室讲台上,当着全班的面和那个小男生表白了。虽然最后被拒绝了,也始终没有放弃,看得出你对这份感情的执着。生活还在继续,学生也得以成绩论英雄,我总是班里的前茅,而你总是平平无奇。我一直以为是你不爱学习、身体的些许不协调是因为颈椎压迫了神经。
后来才得知原因,小时候得过黄疸导致你患有的轻度脑瘫,加之父母感情不合离异,初二以前跟着爸爸生活,过得很是艰辛。身体和家庭原因,饱受班里同学欺负,甚至往耳朵里灌沙子。因此妈妈拿回了抚养权,却也能结束一次又一次转学生活。初三那年,你跟着妈妈转学去了新加坡。
本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了,初三毕业后那个暑假你来找我了。当时我打算报考南山中学,你和你的朋友听说了这件事,也前来报考。当然,你是来陪考的,顺便找我玩,初中毕业证都没有的你,是不会奢望读高中的,只能去社会深造。
最终成绩分为ABC三个等级,A为特优生,减免学费、发放奖学金;B为优生,正常缴费即可上学;C为合格生,需要缴纳额外的借读费才能上学;其他成绩为不合格,没有上学资格。我的成绩是B,你朋友是C,因为家里是做生意的,交了几万的借读费,也一起留下了。
02
我求学的四年里,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大到医院做保洁、小到在家刷单。可唯独没有忘记在这座城市,忘记这里的我,两部老式手机是我们感情的联络员。偶尔的惊喜是你突然回家,然后来学校探望我,带来外面的零食水果,讲你在外的沧桑岁月。
即使相距甚远、许久未见,再见时也能谈笑风生,别人get不到的点,你总能快速准确的抓住,我一度以为你就是我的子期,我就是你的伯牙。愉快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你背上行囊、又匆匆忙忙四处流浪去了。我总希望你能有稳定的工作,可是低学历、没有专业技能的你。
第二个四年,我在新的城市上大学,而你好像是长大了、不想再漂泊了,回到曾经我们一起待过的城市,定居下来了。生活依旧过得窘迫,身体也一直很消瘦,实在混不下去了,才能得到新加坡妈妈的接济,毕竟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
即使生活总是这般艰苦,你却最懂得享受,脑袋里总有一些突发奇想,还要带上我一起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偷偷的买好车票定好房间,然后让我和你一起去旅行。旅行的吃住行大多都是你付的钱,你说我还在上学,生活费本就不多,这些费用不用我出。我暗自记下了你所有的好,只等自己挣钱以后再还你的情,也要对你好。
大三下学期,我超想买一个iPad,可惜自己生活费不多,一时间拿出不三千块,又不想找家里要,分期额度又不够。我跟你说起这件事,没想到你二话不说就给我买了,分期每月还你三百三就行。还款的第八个月,我正在四处找实习,你说你暂时不缺钱,让我不着急还,并把钱退了回来。
03
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我却又不能够拒绝,毕竟我当时的情况也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四处奔走,甚至动用了家里亲戚的关系,才勉强找到一个实习工作,但是不对口,而且在老家的小县城里,得不到很好的发展。时运不齐之际找了个神婆算命,她说十月以后工作会顺利些。
毕业以后,我听从了爸爸的建议,去了他在的城市看能不能找到工作,顺便也散散心。当时还是七八月份,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命运捉弄,两三个月里我都没没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爸爸也有些着急了,让他的朋友帮帮忙,简历投过去以后,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
你知道我还没有找到工作,也不催我还钱,更不怕我不还了。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但我一直都记着的,每一次都记在备忘录里的,想着要早点还你钱。对于工作我没了耐心,索性休息一段时间、散散心,每天和阿姨一起买菜做饭,学习护肤知识,日子也算过得充实。
十月悄悄地走近,我算了算日子,开始投简历,为面试做着一次又一次的准备。好运气真的来了,我先在平安试用了一段时间,觉得不适合自己,又换到了银行,也就是我现在工作的地方。这份工作我还很满意,和我的转业也很对口,决定留下来。工作稳定后,我爸爸阿姨家搬了出来。
爸爸住的地方离公司比较远,房间比较紧张,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于是租了一个离公司稍微近一点的地方,虽然押一付三让人很肉痛,但一个人时光确实很美好。你说你也想来广东,想换个地方找工作,想离我近一点。我当时高兴坏了,因为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天南地北的陪我。
04
从那天以后,我开始幻想着我们的二人世界是多么美好、多么快乐。一起买菜吃饭做家务、一起刷剧打游戏看电影,一起逛街买衣服打卡网红店,我天天盼望着你的到来。你终于说服了新加坡妈妈,同意你来广东找我。这一天,我满心欢喜的去火车站接你,因为坐了太久的火车,身体很是疲惫,我让你先休息一下,做好午饭喊你。
我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切好的食材,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三菜一汤。过去叫你时,你睡得正香,看来是真累着了,我有些心疼。心疼你这么远的坐火车过来陪我,心疼你消瘦的身体,我暗暗下定决心,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饭后,我刷好了碗,一起整理你的行李,互诉久别重逢的欣喜。
下午一起逛街时,我说要把钱还你了,你却说现在吃我的住我的,就两相抵了。我觉得不合适,吃住是我自愿的,就像当初你自愿带我去旅行一样。我坚持要还你钱,你却不要,最后没能达成共识,我拗不过你,钱暂时没有还成。
你一直对摄影有独到的见解,自学了一些拍摄技巧后,报了一个视频剪辑班,打算从事这个岗位,想要创建一个自己的工作室。来广东以后,你本打算应聘视频剪辑师,却和几个月前的我一样,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还遇到了培训公司。
几次之后,你也失去了信心,整天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不想工作也不出门。我开始不懂你了,即使冰箱里有肉有菜也不会做饭吃,本来身上钱就不多也要点又贵又难吃的外卖。我开始不懂你,吃完饭以后不刷碗。我开始不懂你,零食泡面还有外卖盒子摆满了餐桌,也舍不得扔掉。
05
此刻我才发现,是我一直不懂你,你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需要别人来照顾,一点儿也不懂得一起分担,甚至把我对你的照顾当做理所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你为我生活带来的美好,正在被在一点点吞噬殆尽。终于我们大吵了一架,你离开了这座城市,连行李都没拿。
后来你让我把你的东西寄回去,到付就行。东西很多,包括大件的电脑显示器等电子产品,我一样一样的为你发包好,像是在打包我们十一年的感情一样,繁多而又累赘。快递小哥说,电子产品需要用架子封装起来,付了两三百的打包费。寄走的除了终于把你的行李,还有我们的感情。此时的我感到一丝丝的失落和前所未有的轻松。
行李到以后,你因为缺钱想让我帮你付一下,可我刚刚交了下个季度的房租,又帮忙出了两三百的打包费,现在身上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了。你似乎有些不耐烦,一会儿后和我说跟姑姑借到钱了,不用我管了。没想到第二天早晨,你没头没脑的突然来了句:“还钱!”态度坚决,要和我钱财两清,像极了渣男要分手费的模样。
我一直都没有说不还钱,虽然这段时间你一直吃我的住我的,除了你坐享其成的事情外,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当初也是你自己说的要吃住抵债,可如今要我还钱,我们十一年的感情,就如此不堪一击?因为七百块不到的钱,闹到从此再见是路人的地步?到底是谁的错?是谁变了心?
或许我们都没有错,你还是初中时候的你,我已是社会中的成年人,我们的思维方式不相同罢了。门当户对不仅仅适用于结婚的男女双方上,朋友之间也将就门当户对。三观一致、志同道合的两个人才能走得更远,你我终将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好在曾经也有过许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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