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牛排，已经是天黑，但是对于上床这件事情来说，时间还是过早。我们慢慢地在街边散着步，我们没有聊天，只是很安静的走着，他只是稍微牵着我的手，温度便一点点地传了进来。
“喝酒吗？”他指了指旁边的便利商店，干净整洁。
“好。”我点点头，“我去江边等你，在能正对着看到那座塔的地方。”
“好。”他笑着跑开了。
我慢慢踱步到了江边，栏杆有些冰冷，但我还是靠了上去。
一到这种安静的一个人的夜晚，我就会感觉到一种悲伤，无法遏制地从心底里涌现。
对岸的灯光很急促地投入进了江水里面，就像奋不顾身的飞蛾。给火添一点灰烬，给了江水一片粼粼。
可是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被收养之前我就是这么理智的人，被收养之后，更要是。当时我以为我可以脱离苦海，不对，不是，那里只是因为有我的愧疚而变得不堪。可是十五岁的我还是太过于天真了，家庭的温暖，不是我想就能够得来的。
这样痛苦地想着，竟然变得舒服了一些。
脸上忽然一冰。我被吓了一跳。反应很大。艾克直接震惊之后，蹲在地上狂笑了起来，买的啤酒放在他的脚边，用一个白色袋子装着，能看出有几罐倒了，好像是因为嘲笑我。
我猛的踢了他的屁股，有些难堪。看他没停，又连踢了好几脚。
“好了好了！”他站了起来，还是一脸笑意。
“他妈还笑？”
“真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真的第一次见到你受到惊吓的样子。以前废了些心思都没成功，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他还是捂着肚子，大概我刚才的表情真的有些可怕……对于我自己来说。
只是被他得逞了，那个时间我是最脆弱的，当然无法完美抵御那一个捉弄。
“有玩没完？”我冷冷的说着。他憋笑，蹲下然后取出了我喜欢的口味柠檬味的鸡尾酒，“错了错了。”
我没搭理他，接过了鸡尾酒之后，拉开，靠着栏杆，就喝了起来。
“你知道吗？”他也靠了过来，我闻到了啤酒的味道，他喝的是啤酒，“刚才那个一瞬间，是我认识你这五年，少有的几次，觉得你是个有感情的人，上床时候的你都没有这么真实。还挺可爱的。”
“你再说！”我厌烦地“啧”了一下。
“好啦别生气了。”他竟然又摸了我我的头，我无数次的警告过他，可是他都置若罔闻，“这是夸奖，你生什么气？”
“你他妈别摸我的头……”我话还没说完，他竟然吻了上来。这是第一次我们在公众场合亲吻。幸好路灯很暗，相隔很远，所以应该没人能看清。
我们的嘴唇大概接触了差不多一分钟。说实话，我有些享受，比单纯的上床更为享受，好像能感觉到，一些感情，我很渴求的东西。
“要不我们在一起算了。”他轻轻说着，我竟然有些相信了，可是那些名片又忽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只是艾克，并不是他。
“你太脏了。”我冷冷的说着。我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关系，反正都是骗人的。”他没生气，好像是默认了，只是他轻轻地抱住了我，“阿羽，都是骗人的。”
我扣住了想要放开我的他:“反正都是假的，时间长一点又怎么样？”
有点安心，就只有一点点。
“我们永远这样好吗？”
他也有点沉迷，太好了，不仅仅是我。
我迷蒙地点了点头。
我不想答应，亦不想拒绝。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给的是一个模糊的答案，也有可能他也只是需要一个模糊的答案。
“有点醉了。”我放开了他，他也放开了我，我一直都是喝不了太多酒的，江边的风让我有些清醒，于是又开了一罐。随便拿的，是葡萄的味道。
“那你还喝。”他说一句，也喝了起来，“刚才有没有感觉到‘爱情’的感觉。”
“有。”我点点头，继续喝着。
他很得意地大笑:“这些年，我换了好多个炮友，你知道，为什么一直跟你有联系吗？”
“因为我根本没有纠缠过你。”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让他来揭晓这个答案，但我没空理会这份唾手可得的暧昧。
“对啊，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就是……这种冷静和理智。这种关系，必须要保持着理智，不然彼此都会很累。”
“嗯……虽然我有的时候也会错失理智，但我会不让这种事情打扰到你。”我实话实说，可是他却微微惊讶地张开嘴，“我觉得我这一点，很聪明，也是强过很多人的一点。”我确实有些醉了，竟然说了这些本来不该说的话。
“我惊讶到了，我还以为打动你很难。”
“所以呢？这次是最后一次吗？”我无所谓的往江里面倒掉了喝剩下的鸡尾酒，这个味道不是很喜欢。当然也有巡视的人，只是会很刺激，“很刺激诶。”我张望着他的脑袋，在一百米远的地方，鸡尾酒跃进江水的声音没有打扰到他的巡视。
艾克看着我，依旧是一副笑颜:“你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爸爸。”恰到好处，我往马路的方向走去，“走吧，该办正事了，带上酒。”还有好多罐。
“得嘞。”
开房的钱是他付的，因为吃饭的钱是我付的。我喜欢这种方式，陌生却又熟悉。
可能因为有些醉了，忍受了他身上的酒味，但其实有些难闻，但也没过多追究。只是我没想到，那带过来的酒，也能成为催情的工具……或许本来就可以是，但我没想过，他让啤酒划过我的身体。当然我是个不愿意被人操纵的人，我也没停下让他迷乱的脚步。五年了，虽然对彼此不熟悉，但是对彼此的身体，怕是比身生父母都要来的清楚一些。
不得不说，他是上床的好手，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觉，也都在常人接受的范围内。
我就想着，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只是缺少了个爱人和忠诚，却也自由，快乐。我想我真正认识艾克的时候，或许不会时不时地迸发出这些情感，就像你在窗户边看到那个穿着白衬衫笑着的少年，或者少女，有那么明媚的样子，你就会认为，他就会一直那么明媚，当你看到他的黑暗，你可能会更爱他，但你也会更有负担。就是会痛苦，因为他或她。
现在不会因为他痛苦，或者也有理由不要自己怪罪别人，不是也挺好的吗？这种状态，或许就是最适合我的。
“你那么透彻，难道我真的是跟你发生关系的第一个人吗？”来旅馆的路上，他又问我，我没回答。
其实只是太过害怕，拥有和失去。有时候有勇气面对一切，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勇气承担另一面。勇者和胆小鬼，或许根本不像黑夜和白天，不能同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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