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雪白,桃花粉红,油菜花金黄,泡桐花深紫。它们像手牵着手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你面前。看着其中任何一个,你眼中都不能再有其他。你像是它的惟一。而它的香气,多姿也像是只为你展现。这一刻,你和它之间唯有彼此,再无其他。你感受着它的安静,它聆听着你的呼吸与心跳。如果它能触摸到你的肌肤,也会感觉到你的温暖。可它对你一无所求,也一无保留。它的姿形,完完全全的就在你的面前。它的气势你的心中可会感觉的到?呀,若你道得这一字,它却觉若有千金之重。但它无法开口,讲给你听。而你此刻,也似觉不需要它再说这。知己相逢一笑温,千言万语说不尽。
它们不可能站成一排或是一列,来到你面前。它们只成个错落有致,各具一格。就像是走在平畴阡陌,你的偶然碰见。凭栏处,虽片片相连如云,似密不可分。却也星星点点,高高低低,如飞空的一只小鸟,似奔跑的一条猫咪。一声鸣亮,一声低吟。声声不同,却也有节奏的似一曲潺潺流水,一篇流动的乐章音符。
不管你在意不在意,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若开口叫道,我听懂了,我听懂了。它似不经意地问你一句,你懂个什么?你若滔滔不绝,连绵不停地说呀说,说呀说,直说得口干舌燥,七窍生烟。再问你一句,说完了吗?你却觉还像有千言万语藏在心底。辩解道,只是一时哪就说得完。那你继续说,它可以一直听。你似觉得委屈,委屈的一下闭口无言。可又忍不得忍。不由地啊地一声出了口。忽然间,你觉得轻飘飘的,你似真的懂了。
安立青坐在床上,倚靠着床头,窗外有此起彼伏的鸟叫声,有机车的轰鸣,车轮的滚动声。有卖雨搭三字的叫卖声。这些似乎都不与他相关。可他却在空落落的白纸上写下。
他下楼去,上了趟厕所。见厨房里的红色塑料水桶不知何时地放在这院子的地上。他走到抽水机旁,拿起插销,插进插座里。电机转动了起来。他又走到桶子近前,捡起地上的软胶水管,拿管头对着水桶,使流出的水淌进桶里。差不多要满了,就换过另一只空桶继续抽,三只桶子看看都将抽满。就把水管头丢在洗脸用的水盆里,任它淌着。起身回到电机前,拔掉插头,连插座都分开丢在木头上。回去洗了手,提起红桶往厨房来。推开门,走到里面,放到原来搁的位置上。转身往外走。出了门,见母亲从堂屋出来。任厨房门开着,就推开门,进堂屋,上楼来,又重新那样坐着。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有什么目的?他想写出字来,成篇文章。然后发布出来。为了完成日更任务,为了看阅读人数,为了看多少人点赞。他不认为这是刻意的,却也觉这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只是想写点东西出来。却无关他的喜欢与否。他似已觉得什么都惹不起他的喜欢了。他却想一直写,如果不喜欢,会有所写,能一直写下去吗?
不喜欢的,连提都不要提。是不是有这样的话存在着,他像是记得有。为什么不要提?是提起会惹他不高兴,不快乐吗?如果是,那就提他喜欢的好了。他喜欢什么?什么让他喜欢不够?他喜欢女儿。到大街上看看,到处都是女人。怎么不去一个接一个地喜欢,甚至把她们一网打尽地来喜欢。他做不到。虽然做不到,但却依然不放弃这种喜欢。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觉得好像是天生的。他不过是随了天性而已。如果有一个女儿喜欢他,他会很高兴,如果有许多女儿喜欢他,想他做梦都会开心地笑出声来。
就像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一样,说的。他见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贾宝玉真是个男子。他觉得自己就跟这贾宝玉一样。贾宝玉对林黛玉是真的喜欢,是惟一的。尽管他娶了薛宝钗。林,薛二人之外,大观园内外的女儿,他都是会觉得清爽的。这感觉之于他,仿佛无二。
既然那么喜欢女儿,就去写女儿好了。若不是贾宝玉落生在大观园,他也不会遇到那么多好女儿,也就没有他的女儿国。他不同于贾宝玉的就是这一片片的空白。所谓观千剑而后识器,操千声而后晓曲。贾宝玉是何其幸运的。他当时虽多是惘然,但后来却有追忆可寻情。而他这一片片的空白,不是说填就填的。但填与不填,那大观园都已存在着,那些花儿也都在,只是还尚未发现他的进来,仍当石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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