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时的家没有青山环抱,但有潺潺的河水环绕,人们每天踏着石墩铺设的小桥来回穿梭,上学,放学,上班,下班,这条河叫还乡河,而我所在的小城也就是曹雪芹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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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是一个内向,安静,内心还有些孤独的小孩,也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热热闹闹地游戏,却总觉得自己夹在中间,画面微微有些不协调,有一些别扭,具体还说不出来。
喜欢小时候的我,充满童真,无邪。
我有一个老朋友,那是一位年过六旬的爷爷,我亲切地叫他,石爷爷。我喜欢他,因为他有一只叫贝贝的大狼狗,还有五只大小不等的山羊。
有一天,我突发奇想,缠着老爸送我一只小羊。老爸没有答应我,可过几天,我就发现我家院子里有一超小只的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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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我每天就是跟着石爷爷出去放羊。大多数时间,我们都要走过那条小河,去对面的荒废的果园里放羊。
那时候我大概也就一米多一点,扎着两个小辫,头发微黄还稀疏。那时候给别人的形象,就是一个小不点儿,牵着另一只小不点儿去吃草。
我很爱我的小羊,我担心它吃不饱,还会自己拔草给它吃,可一般我拔得草,它并不爱吃,却也很给面子,估计心里在埋怨我这个小主人。
有时候看着高大的石爷爷给他的羊摘树叶吃,我也会嫉妒,我会搬个石头,再蹦起来去够,结果还是够不到。
有一天,石爷爷给羊摘树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马蜂窝,据他说是被马蜂蛰了,我当时没有看到。
第二天,老爸和石爷爷在门外聊天,我闻声跑了出去,问石爷爷今天还去不去放羊,老爸说,石爷爷吃肉吃多了,今天眼睛睁不开,就不去了。我信以为真,还很伤心的样子。长大了,才想起来,石爷爷的眼睛是被马蜂蛰的。哈,这老头还挺调皮!
我的羊也在慢慢长大,它很温顺,我叫它或者拉它走,它从不抗拒。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它还有个习惯很像我,它竟然也有洁癖,一般其他的羊刚刚吃过的草,它不会去吃,会开辟一块新的草地。
哪一天我们出门比较早,石爷爷会带着我去更远的地方,他会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还有很多生活常识和各种知识,也许有些生活的技巧,我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是从石爷爷哪里学来的吧。
那个时候,沿着河边一直走一直走,甚至会路过一片坟地,但只要跟着石爷爷,我都不会怕。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怕的。我曾经,还是个很勇敢的小女孩呢!
有些大人就会不明白,这么安安静静的小女孩,不在家里玩洋娃娃,跳房子,为什么整天跟在一个老头的后边去放羊呢?
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也许是因为听故事,放羊,比玩积木,洋娃娃更有意思吧!
可是时光总是趁你不注意,偷偷地快跑几圈,我的小山羊,已经长成了一只成年的母羊,后来莫名其妙,它肚子里就有了宝宝,而我也要上学了。
因为老爸要工作,我要上学,如果羊生了宝宝,我们都没有时间照顾,老爸可能怕我舍不得,趁我上学时间,把它卖给了附近的一家养羊的伯伯。
当我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的羊,可是它的窝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撕心裂肺地哭着问老爸它去哪了,老爸拿我也没办法,就带我去找它。可是等我安静下来,老爸告诉我,他不知道怎么给羊接生,如果我们处理不好,大羊和小羊的生命都可能不保,我们还不如就让它在这里生活。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我不想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羊,因为我的自私死去。那个伯伯说,只要我想它了,随时都可以过来。而我,真的每天放学都会过去看它,后来它生了两个可爱的羊宝宝。
上学以后,我再也没有和石爷爷去放羊,不知道他会不会孤独,但他没有和我说过。可我心里,会很怀念和他一起放羊的日子。
后来,我家搬家了,一年也不会回去几次,我几乎再也没有看到过石爷爷,只听说人们说他病了,起不来床。小孩子的思想里边,会觉得生病总会好起来,我会再看到他和他的羊。可是,这个消息以后就是永别。。。这以后,我封存了我上学之前的记忆,不轻易回忆,怕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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