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网了解母校的近况,一个小小的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仁和屯。仁和屯?是的,仁和屯。它现在成了河南大学的一个生活区。也难怪,我读书的时候,河大面积不足千亩,现在超过四千亩了。这不,昔日的小村庄,如今成了大学校园。
仁和屯是开封市龙亭区北郊乡的一个小村子。二十多年前,那里还是比较荒僻的。记得我去过两次,都是星期天,都有细雨。第一次没什么印象了,好像在路上吟诵过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至于为什么,也模糊了。第二次就记忆深刻些,因为那次有个小故事,回来还写过一篇《春雨乐趣》,保存至今,有时还会随手翻翻的。
印象中,东京汴梁的春雨通常不算拖沓,就像纯情少女遭受了感情的挫折,叹气,沉了脸,酝酿一番失落的情绪,便流下伤心的泪珠。待得不到别人的劝慰时,只好自己抹一把鼻涕,驻了哭,似乎也想通了什么,慢慢的又露出一丝微笑来。但那一次却不同,想下又不敢下的样子,明明云里气里湿漉漉,地上也潮糊糊的,却看不到串串雨丝,只一忽儿一滴地捉弄着天底下的生灵。我依然喜欢雨中独行,当然须是小雨才好。这不,我借口找老乡,只身骑车往北郊去了。
路上,行人不多,且都慌里慌张的赶路。而我呢,从从容容,顶着风,漫不经心地蹬着自行车,一会儿吟词诵诗,一会儿咏曲哼戏,一路东张西望,看禾苗,看草芽,看流水,看鱼跃,细细享受雨中乐趣,你不知道有多惬意。
到村口,我看见两个小孩儿在一丛乱草中忙活,就支起车子,上前问道:
“小家伙,你们是这村的吗?”
稍大点儿的男孩说是。
我又问:“这村子叫什么名字?”
“仁和屯。”稍小点的女孩儿赶忙回答。
“会写吗?”
“会!”
“会!”
两个孩子抢着说。男孩儿干脆捡起一块小石子,在路当中大大地写出“仁和屯”三个字,还颇为得意地歪着头对我笑。我趁机夸了他几句,接着问:
“刚才你俩忙什么呢?”
“点火。”
“有雨呢,点得着吗?”
“点得着。”女孩终于抢到了显功的机会,“我点给你看。”
就去点,果然点着了。女孩骄傲地笑起来,那笑,象从山涧淌出来的清泉,甜润。她显然感染了我,顿时我浑身一阵快感,象刚拿脚踢飞了一颗石子那样轻松。
遗憾的是老乡出去了,一个豫南姑娘接待了我。那姑娘朴实,大方,很是热情,但那眼里似乎藏有一丝忧郁。当知道我是学中文的并喜欢散文时,姑娘眼睛顿时一亮,拿出她的几篇习作让我提意见。我煞有介事的看起来,还指手画脚地点评一番。姑娘很是虚心,很是虔诚,我心里颇有几分得意。接着,我们又谈起个自的写作体会,谈自己喜欢的作家,说朱自清,道冰心,谈贾平凹,论宗璞……真想不到两个初次见面的人能聊得如此投机。
回来的时候,顺风,雨也全停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装模作样的,其实到底懂点什么呢?好在姑娘不介意。
天边,一抹春色涌动,路边的杨树悄悄孕育着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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